不用看，似乎也知她已醒来，屏风后面的人徐徐开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廖芙的意识渐渐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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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廖芙的满失望中，他慢慢松开了手。廖芙挣脱他，有些抗拒地转过：“今天就这样吧，请你离开。”

“什么？”

那人终于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后缓步踱。肌肤苍白而无一丝血，眉睫却乌黑得像倾城前的墨云，在瘦削的五官上凝聚着。丹凤有一漂漂亮亮的柔意味，似岭南的毒瘴中，那彩最斑斓的毒蛇。

西域贡的雪蚕丝，皇室专供的料。

……

“我记得有一年冬至，后的妃嫔皇嗣们一齐游园观雪。”

她睁开双目，幽幽转醒。映帘的是天光错落的万窗棂，窗沿边摆放着一只细颈汝窑瓷瓶，瓶中一只梅灼灼盛放。

廖懿站在了她面前，温和的笑容：“小玉光，迎回家。皇叔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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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芙的思绪一片混沌，下意识地摸到发髻上一只木簪，摘下来藏在了袖里。

毒蛇在吐信，漫不经心地松开手指，任染血的绷带落在地。

一只苍白修长的漂亮手掌，从屏风上摘下锦衣。轻柔的布料声，那是他慢条斯理为自己系腰带的声音。

“你那天穿了一件兔绒的烟外氅，笑着走过来，叫我小皇叔，问我要不要吃梅糕。”

比意识更先清醒的是嗅觉，一似乎为了遮挡什么味的檀香弥漫在整个室内，安静，平稳，却令人无端不安。

忽而，一阵轻微的窸窣声从屏风后方传来。

屋内烧着地，上被衾虽薄，却丝毫不觉寒冷。床边的榻上摆放着茶、熏香，和一盘致的梅糕。

她坐起来，不知被谁换了一雪白的衣裙，葳蕤垂落的袍脚与袖以致的绣工绣着薄金牡丹纹。指腹在布料轻轻一搓，她的心情沉重下去。

“其实那天在御园里，你是唯一一个主动跟我说话的人。连下人都不睬我，大概是因为我母亲是卑贱的娥，还被人扒了衣服，赤地死在雪地里。”

廖芙的手指下意识蜷缩起，肩膀细细发起抖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似乎曾频繁在噩梦中响起，叫她如坠冰窟，脸庞血尽失。

屏风上挂着垂落的锦衣，和着内袍一齐坠落的，是一圈圈带血的绷带。那绷带上的血迹红得发黑，就像某腐烂伤所的乌血，瞧着目惊心，一圈圈，堆叠在一双明显属于男人的小旁边。

“不过嘛，像皇这地方，自古就有数不清的龌龊。除非你站得足够，人们下跪时曳地的衣袍，就能遮盖地上的血。”

有人正在更衣。

言罢，她转朝着山下走去，却在这时听到后传来他压抑的低声：“既然如此，捉你回去，也比留在这里好。”

她颈侧一疼，前一黑，然后骤然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