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第46章

“大爷真是好算计，咱们就观那鹬蚌相争，坐等渔翁之利，只是我怕君儿他……”

“这也是为了咱们方家好，他会理解的。”

便在这时，月光倏忽一暗，似是空中有一道阴影掠过，吓得两人齐齐一颤，方家大伯更是一个哆嗦，把子孙都交代在了亲弟媳的里头。

寻声看去，却是一只猫，坐在假山石上舔着爪子。

“去，去去。”方慎扔了颗石子儿，颇嫌晦气将它驱赶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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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芙今日睡得早，也睡得沉，窗户被掀开的细微动静并没有将她惊醒。

晚风微凉，接着，一道影子落在她床边。

他来得轻盈，像梁上一只无声的黑猫，谁也没有惊动。一股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顿了顿，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柔嫩的脸颊。

这人嗤声哼道：“笨成这样，都要被人打包卖了，还一点戒备心也没有。”

他的手指拂得她有些痒，发出一声低哼，微微侧过了头，在他指腹上蹭了一下。黑影的动作倏然顿住，眼神变得有些凶狠起来，犬齿咬破唇瓣，一手握住她的后颈，低头将血珠喂了进去。

……

廖芙好像做了个梦。梦中她睁开眼，窗外银月高悬，床边坐着一个人。她好似又回到了潮生岛上，回到了那无数个月色明亮的夜晚。

梦里他的模样，和见过的蓬莱轩少东家一模一样。也是那样乌黑的长发，修长得惊人的腿，眼睛却泛着一点浅浅的青玉色，暴露了一些端倪。

虽然是言时修的打扮，神色却属于她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她一眼看见，就知道是他。大抵是梦中，没有理智，也不甚清醒，眼泪比思念更先涌出，很快打湿了枕头。

徵鸣的神色在她的眼泪中软化下来，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拭去了她的眼泪：“怎么又哭了？不让你走，你哭，放你走了，你还哭。”

他一手轻巧地捏住她的两腮，俯身靠近了，玩味地说：“公主殿下，能不能开开恩，告诉我，你想我怎么做？嗯？”

廖芙凭空生出几分委屈，是明知道自己不占理，却还想他哄着，劝着，呵护着的那种委屈。她展臂搂住他的腰，人也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喃喃道：“我思念你……”

头顶传来他一声哼笑：“不巧，我来是为挖你的心。”

廖芙闭上眼，靠在他的胸膛，他的气息都那样真实，包围着她，熨烫着神经末梢迷茫无措的焦躁。他要挖她的心，她本该害怕的，可是心中一点也不，只软声道：“那你得用一只匣子，把它装起来，这样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会孤独了。”

徵鸣呼吸凝滞片刻，未应。她没听到声音，又久久等不到回应，越发清楚这只是一场梦幻泡影，也越害怕从这梦中醒来，眼泪快流干了，哭得鼻尖红红的，像只小猫似的拼命往他怀里钻。

良久，伴随一道无声的叹息，一双大手落在她纤盈的腰肢上，从腰后将她往前一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