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大，她好像没有别的选择，只得：“那我赌小吧。”

脚下是柔的羊绒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加上半掩的窗，不甚明亮的光线，更让人昏昏睡。

“是啊。”廖芙回答，撩起裙袍，在他对面坐下，“你不想见我吗？”

真正的徵鸣，现在恐怕正在海中四寻她呢。自己已经选择了离开，却还为似曾相识的背影抛却了理智似地追来——她恐怕是比那周公还贪心的人。

廖芙没有回答，他换了只手撑着脑袋，继续问：“你知在蓬莱轩赌输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婴时想要跟去，却被拦在门外，侍从：“闲杂人等，非请勿。”

她顿了顿，又：“若你不想见我，那我就走了。”

大？还是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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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棋不定之际，里间的侍从传讯：“少爷赌大。”

“莫非你自认为对我来说，你是不一样的？”他似乎轻嗤了一声，“自作多情。”

“言少爷说我赌运差，可我还是来了。说明在蓬莱轩里，运气不是最重要的。世上又有谁能把运气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呢？”她静了静，说，“重要的是，这个人对言少爷来说，到底是不是想见到的。”

廖芙劝：“没事的。”

骰碰撞盅的声音渐渐停下来。

不敢？”

廖芙的脚步忽然顿住了，她不贪心吗？她想见对方一面，确认是否是记忆中的那个人，难不贪心吗？

她垂下睫，却能受到，那纱幔后方的人正在注视她。

“四四六，大。”

廖芙走屋内的那一刻，门在背后被轻轻合上。

她回看了看，才继续往里走。屋内檀香袅袅，靠近屏风的架上装着芳华兰草和天蓝琉璃钵，钵内是两只游动的红小鱼。

廖芙抬眸往里看了一。从门的隙重，能看见屋里有一扇致的屏风，屏风后是一张舒适的榻，雪的纱幔被窗风起。

周公的脸瞬间惨白了，转就想跑，而那上一刻还面带笑容的侍从陡然变了脸，一左一右将他在楼梯间擒住，一柄雪亮的短刀，嗤嗤数声，伴随凄厉的哀嚎，地上多一滩血迹和几新鲜指。

榻上倚着一人影，纱幔朦胧，看不清面容。

良久，他终于开了，慢悠悠地说：“你的赌运，真的很差。”

赌徒经不得激，他心下一凛，瞪着通红的双走上前去：“谁不敢了？我赌小！”

周公被剁了手指，因为他想要回输掉的地契，而她不一样，她只是想见里面的人一面而已，并不贪心。

婴时也吓得叫了来。端着骰盅的侍从将视线收回，又转向廖芙，依旧是笑着的：“该这位小了。”

想见少东家，就得赢下赌局，这是蓬莱轩的规矩。

“姑娘，你别去！”婴时急忙拉住了她。见识过那血腥的一幕，哪里敢让公主殿下去冒险。

侍从偏听了听声音，似乎顿了下，这才打开骰盅，喜笑颜开：“二二一，小。是姑娘赢了，请。”

骰盅在侍者手中转动起来。周围极静，只听到骰在盅内不断碰撞的声响和他呼哧呼哧的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