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又调笑着补充：“而且人间的男，也不轻易撒。”

他往她心枕了枕，嘟囔着说：“我又不是人，才不遵守你们的规矩。”

廖芙从前最怕见到母亲掉泪。

可现在，似乎已经不能称他为“小鲛”了。廖芙第一次在捕鲛船上见他，他还是少年的形貌，可不知不觉间，变化已经悄然发生。

廖芙轻声说：“我们的习俗，家中的男要负担起照顾家族的重担，所以‘男儿有泪不轻弹’。”

本以为只是戏言，没想到到了黄昏，他果然拿了珍珠回来。

内心有些无力，可廖芙知自己不得不承认一，他再如何会伪装，本质依旧是一不通情理的兽。廖芙不能在他面前提起“离开”二字，这会让他变得焦躁不安，患得患失。

现在，还多了条小鲛。

海中这些遇见风浪坠毁的沉船有很多，但鲛对这些都兴致缺缺，若不是想到廖芙可能会喜，或许再过一百年他都不一定能想起。

话音未落，他的情绪已经十分激烈：“不要。我一辈都不离开你，你也不要离开我，你不是发过誓的吗？难你说的都是假的？”

有因果循环，报应在的意思了。

鲛人泣泪成珠，可鲛人也极难泪，是天生的冷情生。

即便当时为了骗他解毒时，廖芙捂住了他的睛，可他还是对她诺言信不疑。

廖芙握着珍珠，问：“这是你哭的吗？”

且，在人间，男是不被允许轻易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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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知她心情不好，徵鸣如今每日回来，都从海中给她带礼。有时是珍珠，大的能有一颗汤圆那么大，泽，若放在外界，定能拍叫人瞠目结的价。有时是金银、翡翠、匕首，是从沉在海中的无数船只中寻得的，甚至连前朝的件都有。

廖芙上次见到鲛人哭的珍珠，还是在饕餮宴上。她心尖颤了颤，赶捂住他的嘴：“好，我喜这些珍珠，漂亮。”她宁愿不要，也不要他泪化来送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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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在床上的时候，每一次，她都在怀疑自己会被活生生死在床笫之间。徵鸣是不听她的求饶的，他一贯的作风，嘴上撒哄着，凿得用力，看似乖巧，实则极为随心所，她拦他不住。

就要掉小珍珠！

好像就是在求偶期这段日。

脸颊从前还有些，如今却清癯了不少，肩膀更加宽阔，连鱼尾都更为修长了。

有一次，廖芙试探问：“等你求偶期结束，我们去外面看一看……”

让徵鸣带她离开的念被放弃了，凭借她一人，没有船只，也无法离开这坐落于茫茫孤海中的岛屿。

“为什么？”

一个男人。年轻的、有力的，气势张扬的男人。

她离开他，对徵鸣来说，便是一背叛。而鲛人是无法容忍背叛的。

就要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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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些珍珠有大有小，有的莹白，有的微泛紫光，泽不一。鲛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好吧，是我从贝壳里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