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川：“这艘船陷在鲛人的海域里，一直在原地打转。”

廖芙了自己的手。她的声音淡而韧，像寒霜所欺压的一棵蒲苇，虽曲折，却从未折断，一字一顿，似有铿锵。

“可那本不是人！”钧川猝然打断她，双眸寒亮，“殿下要把自己的贞洁，给一人都不是的野兽吗？！”

只有趁着众人喝醉，离开时才不会引人注目，想必钧川等待这一天已经许久。他和陶年涉过，买下一叶扁舟在船的地下层。廖芙闻言有些担忧：“可只一艘小船，能抵御海上的风浪吗？和源又如何解决？”

钧川微微一哂，声音更轻了：“避的不是人，而是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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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年那日被钉在船舷外，侥幸捡回一条命。廖芙原以为他会安分几日，没想到脖上还挂着一只手臂，陶年便开始张罗起了他的饕餮宴。

廖芙心下一寒。被迫，被亵昵，皆非她所愿，钧川难看不来，自己从到尾都在抗拒？他话语中的意思，仿若她早已忘记公主应有的矜持和份，自甘堕落。

“钧川，我永远不会忘记归路，我一定会好好活着，活到逆贼受刑，重回故都的那一天。”

……

“况且鲛人是为妖，最擅长蛊惑人心，我害怕您受了他的蒙蔽，忘记归路……”

廖芙微愣。又听他：“值此盛宴，船上宾客必然买醉酩酊，是我们离开的好时机。”

说来这饕餮宴，也实在神秘，船行海上，能吃的无非也就是那些海，然而饕餮宴举办消息传的当天，就稳住了因鲛人袭船，久不着陆，而暴躁焦虑的船客。没去过的，自然是好奇，而曾经参与过的，却无一例外地语焉不详，一副讳莫如的神秘派。

“为何要避人离开？”廖芙有些不解。

无端的，一双剔透的青眸浮现在她前。廖芙沉默片刻，最后，示意明了。

“今夜，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你的意思是……”

“离开这艘船，就会很快找到方向了。行军的时候如果迷路，我们会在岩石和树上标记，可如果在海上迷路呢？”

双方默契地当争吵没有发生过，在堂厅喝了会儿茶。

对上她的眸，钧川才像忽然反应过来一般。他低一声，僭越地握住了廖芙纤柔的玉手，抵在自己眉心，惭愧：“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以您的份，不该和这些低贱之有丝毫的沾染，我不愿白玉蒙尘，明珠有瑕。”

之前一顿争吵，两人已经不说话许久，相时总有僵的尴尬。他主动相邀，廖芙亦不忍心拂了他的面，答应下来。

不住辩驳：“当时这只鲛受伤很重，我只是觉得，无生命的死，比不上一条鲜活的人命重要……”

“小。”在看戏台青衣唱戏时，钧川忽而低声唤她，廖芙循声回。

这晚，廖芙有些不明原因的心浮气躁，自然是不想去参与这人声嘈杂之场所，直到钧川来敲响了她的门。

今日月朗星稀，夜中天海皆静，唯有商船上灯光烛影喧哗，船客迎来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