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忽上，忽下

没有裴译忱的助理在身边，小雾成了那只羽翼未丰却即将飞行的雏鸟。

实在紧张。

泛白的指甲盖攥进手心，间或性扫到男人被熹光勾形的侧脸，一时间觉得再清冽的后调也难压心火。

不自然地挪开视线。

环视一圈。

这车不常开。

置物区没有任何杂物，充电线绝不凌乱，没有常用的车载灭烟器，一切都干净而崭新，只有播放设备上方放着两张原碟。

一张古风戏曲，一张黑暗摇滚。

在她东张西望的时候，引擎发出一声澎湃的轰鸣，车子开始起步，穿过庭院，驶入内部环形公路。

车子很快提速，瞬行上路，在流量稀少的路段风驰电掣。

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几辆走错道的对向车。

歪歪扭扭地靠近，眼看着就要撞上来。

小雾有些失声，“裴先生！”

裴译忱没什么表情，“安全带。”

小雾这才意识到她忘了点什么。

慌里慌张系好。

眼看着裴译忱单手打转，半车甩尾，又很快归正。

轻而易举，闪开了对向两辆车。

像一条脊梁弯曲的鲸鱼。

跃出海面，钻入水底，全程随性恣意。

小雾的心思快要提到嗓子眼。

眼睁睁看着那两辆对向车紧急制动，停在他们车子后方。

在后视镜中快速倒退。

她转头。

目光触及到裴译忱始终无动于衷的侧颜线条。

手指不由自主，微微蜷缩。

裴译忱始终从容，只是在换挡时觑过她惊犹未定的脸，粗粝的指腹或是安抚，亦或是戏弄性地轻碰她的手背。

蜻蜓点水，若有若无。

温热的点触乍然侵袭。

小雾刚想缩回自己的手，又被扣住，不容抗拒地搭在手动挡上，随着他的车速切换档位。

忽上。

忽下。

像惊弓之鸟。

被束缠着，裹入温热的粗砂砾。

厚硬的茧子磨到她柔嫩的薄皮。

随着陡然蹿升的加速度，原本规律的心跳缩入胸口，落下重重一击。

偏偏这个时候，裴译忱漫不经心地发问：“学会了吗？”

几分钟内，小雾的背脊都是僵硬的。

不敢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思绪滞空般灰败，还显迟疑，“您的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帮您……”

“偷看这么久，不是要学？”

“明天上午。”

“你来开车。”

她徒劳地张了张口。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裴译忱口中说的开车是真的开车。

不明不白的沮丧涌上心头。

小雾垂着眼睛，“……我开车并不熟练。”

裴译忱用余光扫过她一眼，“刚刚想到哪里去了？”

小雾的耳根隐隐发热。

“你们仿生人，”裴译忱不紧不慢地戳破她，“都擅长胡思乱想吗？”

这一次不仅仅是耳根了。

脸颊也红。

红得发热。

不自然地拧开视线。

“没有我们。”

不多时，她小声为群体辩解，“仿生人就我一个。”

“听起来是值得沾沾自喜的事。”

小雾不说话了。

低着头。

手指蜷缩。

如果不是一只手还被裴译忱按着，她会窘迫到钻到座位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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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一路西行，最终泊进了景湖山庄专用停车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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