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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果然已经关门了。

四周冷冷清清,路人晦气避之不及,匆匆走过。

自然也不会有郑西决的身影。

方才审讯室里过度强烈的情绪,让此刻的马哲思绪放空,一时间辨不清是惆怅还是迷茫,呆愣地站在大门口。

保安过来清人,操着郊区口音浓重的上海话:“欸侬撒宁啦?”

马哲许久没讲上海话,乍一听竟然失语,磕磕绊绊地用普通话问道:“师傅向您打听一下,今天送过来的,从瑞金,明天什么时候火化……”

保安改说普通话,语气却更加不耐烦:“哦呦瑞金每天送过来的多了去了,八个炉子一起烧,具体什么时候得问人家家属。”

看马哲面露难色,保安突然换上同情的表情:“人家不让啊?人家不让也没办法,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多打听打听可能知道的人。”

但马哲又能向谁打听呢?

刘东以为郑西决还在云南,三叔三婶家电话无人应答,更不用说常年只有郑西决一人的那个“家”。谁能知道郑西决在上海的落脚之地呢。

忽然,马哲想到了一个人。

电话那头的杨修贤并不感到惊讶,语气淡淡的。

“我也不知道。”

刚燃起的希望迅速熄灭,马哲几乎要放弃。

“不过我知道他住哪个酒店。”杨修贤说。

马哲马上问:“哪个?”

杨修贤慢悠悠道:“你半夜回家那个。”

马哲一惊,他没想到郑西决不愿再次联系他,却仍选择住在他们偷情的酒店。

“护士告诉我,轮流陪护那段时间里,他基本都宿在周边的简易民房,我还以为这间房是你帮他开的。”

马哲沉默不语,杨修贤也懒得多说:“我没什么立场教训你,也没什么立场帮你。”

他话语凉薄:“以后别给我打电话了。”

说罢,挂了电话。

轻飘飘一句话,不带情感,像句随口说说的玩笑。

电话亭离酒店不远,马哲来不及琢磨杨修贤话中的意思。

他要去找郑西决。

夜已深,酒店大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值班的前台。小姑娘很称职,等马哲不得已掏出证件后,才一脸犹豫地请示完领导,报了郑西决定的房间号。

马哲脸上镇静,心中却掀起惊澜。

郑西决就住在自己先前给他定的那个房间!

难以名状的情感如潮水翻涌,百感交集。

马哲总觉得回到这座城市后,遇到的所有不测的际遇,全是因为命运切断了他深埋在此的根脉。

他本就属于这片土地。

这种深信不疑,让马哲不惜抛弃远方全心全意爱他的人,义无反顾回到已然陌生的故土。

即便故土上没有家。但他仍然觉得,故土应该接纳他、爱他,比远方的陌生人更甚。

然而,三年过去了,乔一成很少聊马哲的过往,无论在云南,还是上海。

满腹的水堵在胸口晃荡,马哲知道如果他想倒,乔一成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倾听,但乔一成不提,马哲便不愿多说。

不怪乔一成,是马哲自己讳莫如深。

上海知青有好几次办联谊会,马哲从未参加过,连同一个部队回去的战友他都很少接触。

个中缘由,无非是怕别人谈起在云南的经历,谈起部队外的生活,谈起郑西决。

可正是马哲讳莫如深的外乡,为他保留了整整三年的家。

甚至在无根无蒂的上海,郑西决也竭尽所能地为他留出一间房,等着他回头。

房间里没有居住过的痕迹,连摆放的行李都很少。一个装着衣服的尼龙袋,一件来不及带上的外套。

马哲就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等。

乔一成发过来的信息不断在BB机上循环,但马哲没有管。

他看着窗外弦月缓缓下坠,天际浮起微光,商业街再次恢复喧闹。

郑西决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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