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双性

戏曲的吟唱缭缭绕绕地在人耳畔徘徊，袅袅之音轻柔地穿过鼓膜，在心脏处揉抚。

清晨，外面阳光微露，渡罪客栈里面的音乐唱曲让你舒适地想睡觉。今天戏班子的轻柔风极对你胃口，当然昨天唱的悲剧戏也不错。

你拿起筷子绕着手指转了一圈，开始享用客栈里日益精致美味的早点，颇有现代大佬转笔开始考试答题的意味。

糯叽叽的汤圆在嘴里爆了浆，幸福的味道在舌尖味蕾处肆意流窜。

你已经连续好多天来渡罪客栈吃早饭了，这里的早餐美味，有好听的曲儿听，而且还能免单拿钱……

小二拿着托盘又一次来到了你的桌旁，在你见怪不怪的目光下再一次摆出了那你听了无数遍的说辞:“客官，今天的曲儿扰了您的雅兴，我们为您准备了下次的早餐免单券和一些现金补偿。”

你将头发在手指绕了一圈又一圈，懒洋洋道:“可是今天的曲我听着很欢喜，在早餐时听刚刚好。”

往常你收了钱也就溜了，下次一定再来。今天却偏偏想和那个人唱反调。

自己在渡罪客栈吃了许多天早饭，愣是他的一面也没见上。

许久不见九方南，真是想他。

小二放钱袋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迅速放下钱袋开口道:“这是我们掌柜的意思，客官收了吧。”

他说完以后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九方南原话是，让她爱拿拿，不拿滚。

他走出几步以后又被叫住，九方掌柜还补了一句，拿了以后也滚。

按掌柜的性子，若是自己没让那位客官拿，又要被扣工资。

小二不禁汗颜，他第一次发现掌柜的嘴那么硬，变着法子吸引那姑娘来吃早饭，却还老把让她滚挂嘴边，哪有这么追姑娘的。

心里默默啐了一口，呸，真菜。

小二的心理活动你自然是想不到的，你还在思考，那番话文绉绉的，真是九方南讲的？

缠了他那么久，他不让你滚就不错了。

这么想着，连小二什么时候走了你也没发现，只留下桌上的代餐券和嵌着鎏金丝线的钱袋。

曲子扰人的补偿？你掂了掂，不轻不重，不多不少，又是刚刚好的三千两。

这里的曲子很对你胃口，不知道他要补偿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何处传来了喧哗，一个粗犷的嗓音吼道:“这都几天了？天天早上放这种娘们唧唧的曲子，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这声吼音刚落，一把弯刀自二楼飞出，稳稳当当地落在那家伙的桌子上，穿过镶满花纹的盘子，深深嵌入木质桌面。

一阵瓷器倾倒的声音过后，客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找茬的家伙愣坐在桌子旁，动都不敢动一下。

你坐直身体，看向弯刀飞来的方向。

一个帅气的身影从楼上跳了下来，踱步到了那把凶煞的刀旁，黑色发丝在空中扬起了弧度，隔着老远，抓住了你的心。

“爱吃吃，不吃滚。”凶狠的语气，却又慢条斯理地讲出，显出无尽威压。那大汉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只是疯狂点头来表明自己很爱吃。

你也暗中点了点头，这才对嘛，这才是他讲话的方式。

九方南看着抖成筛子的大汉，轻嗤一声，提起刀转身便要离去。

见他欲走，你赶忙喊话:“掌柜的，明天可是520，今天店里怎么一点氛围也没有啊？”你行不行啊？

客栈里其他顾客将吃饭的头埋得更低，不愿去看待会可能会发生的暴力事件，生怕自己受此牵连被这位爷的弯刀一顿乱砍。

九方南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你的身上，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不自在地别过脸，话语却依旧生硬:“吃完早饭了，就滚吧。”

你不说话，只盯着他的脸看，在看见他泛红的耳尖以后才满意地收回视线，继而在客栈环顾一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520可是个大节日，客栈现在这样明天谁愿意来啊，我还是去别的氛围感更好的客栈吃饭好了。”

沉重又低闷的一声响起，弯刀落地并死死陷进去的声音在此时尤为明显。

周围气压一瞬间降得更低，狠狠压在旁观群众的肩上。

九方南垂在身侧的手握紧，青筋显露。

你装作没看见。本来就是嘛，一点节日氛围也没，到处是沉重又浓郁的江湖味。

“客栈今日不营业。”良久，九方南冷冷地环顾了下四周。

周围的客人们急忙放下碗筷，也不管自己已经吃了多少，迅速起身离开。爱看热闹是本能，趋利避害更是。仿佛预知到了即将到来的修罗场，他们恨不得瞬间消失在这个地方。

你的余光里是四散的人影，你的瞳孔聚焦于今生所爱。

可九方南没有看你。

他在回避你的目光。

客栈厅堂最终只剩下了你们两个人，他终于看向你，语气带着些许阴阳怪气:“不是要去别的客栈吗？”

你看着他，只甜甜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