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上一次見劉管事,是什麼時候?”
“這……”韋正語焉不詳地反問:“本官公務繁忙,又怎會記得什麼時候見過一個小小的管事?”
謝景熙也不惱,挑唇道:“那本官便提醒韋侍郎一句,七月十五,陳尚書出殯下葬。劉管事從崇福寺出來,去了東市杏林堂拿藥。那一天,韋侍郎可見過劉管事?”
話已至此,韋正無法再避,只能懨懨承認到,“見過。那日,是我讓府上的車夫去杏林堂接的人。”
“為何?”謝景熙問。
韋正道:“我實則也是聽說了陳府祭壇驅邪之事,想找人問個明白。”
“為何?”一模一樣的問題,但語氣卻是不一樣的凜冽。
韋正視線閃躲,只道:“五年前,我在刑部見過從豐州來的兩兄妹。當日陳尚書公務纏身,我便代勞,送兩人去了香來閣。”
“啪嗒!”
指節敲擊桌案,發出一聲悶響。
扶著圈椅的手豁然收緊,謝景熙看過來,確認到,“是昭化二年,毀於東市的那家香來閣?”
韋正應是。
五年前……是他剛入大理寺,任大理寺丞的時候。雖然這個案子不是他主辦,可應該是有印象的。
指節在桌案上緩而沉地敲擊,腦海中的記憶碎片像紙頁,一張張地翻過。
“咚!”
手指一停,謝景熙抬頭看向韋正,神色凜然,“那件案子……若是本官沒有記錯的話,昭化二年,香來閣大火,現場只找到了兩具屍體。”
謝景熙補充,“一具是太醫署前署令,而另一具,是個男屍。”
“正是。”韋正點頭。
“可是你說……”謝景熙陷入沉思。
若事情真如韋正所言,豐州兄妹死於香來閣大火,而他得知陳尚書死訊,又見劉管事在府中用那陰邪之法擺壇避災,韋正才會惶惶不可終日,怕是真有什麼鬼魂前往尋仇……
這麼一來,似乎也都能說得通,只是……
豐州、瘟疫、太医署、復仇、死後被焚毀的屍體……
這些東西像斷線的珠子,之間似乎存在著什麼若有似無的聯繫,可目前那條將它們串起來的線卻被藏在了某個看不見的地方。
“所以,五年前香來閣大火,哥哥身亡,之後妹妹便失蹤了?”
韋正沒有否認,只道:“我朝律法規定,失蹤三年可以判定為死亡。”
謝景熙靜默,照明的火把炸出嗶剝,氣氛再次沉肅下去。韋正對謝景熙瞭解不多,卻憑著直覺,對他當下的反應起了一絲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