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战功换明昭殿下？！”雪青汇报毕，荼白直震惊得挢不下，一时竟不知是该鼓掌相庆，还是扼腕叹息。

容央波微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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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姑姑鸣不平的那些日里，容央不是没有设想过、甚至期待过褚晏这样的取舍，可真当这一天来临时，她心里的滋味竟是比预想中的要难受。

内侍笑容可掬，：“将军放心，官家命臣前来宣旨时就有代过，嘉仪帝姬不必行大礼。”

从院到大门也就两丈外，这一璧人却似走了小香般，走得像新郎官扶着盖的新娘礼堂。内侍暗暗笑，待二人上前，从旁侧一小内侍那里取来一卷黄绫圣旨，嗓：“右金吾卫上将军褚怿接旨——”

传旨的内侍就袖手站在府前的台阶下，容央一时解释不清楚，只得任他。

容央前起伏，那压抑在的窒闷越发烈了，荼白看她脸发白，忙斟来杯杨梅渴，又问起可要请奚长生来看看。

容央一气，竟不敢再往下想。雪青继续在耳边汇报盛宴上的情况：褚家叔侄援战有功，褚晏恢复正从一品骠骑大将军军衔，褚怿破格擢为从二品右金吾卫上将军；贺家军首战大败，损失惨重，但念及贺渊殉国，贺平远以功补过，故封贺平远为正四品忠武将军，代其父镇守东北；范申作为谈判的主帅，赏赐自然蔚为可观，金银珠宝不提，单是官职，就一跃成为跟副相平起平坐的从一品枢密使。

不多时，丫鬟簇拥着容央从开的大门后走来，褚怿留意到她刻意迈快的步，眉间一蹙，上前。

不过，要论这一场筵席上究竟属哪一人最得瞩目，却并非这是东山复起，风得意的范申，而是那位在官家赏赐以后慨然席，以累累战功换取一纸赐婚的骠骑大将军——褚家四爷，褚晏。

军权娶明昭，这一条路，是容央以前就想过的路，是最保险、最便捷的一条路，但也是牺牲最大的一条路。

皇家啊皇家，要忠臣们丹心赤忱、世代尽忠的皇家，对待起忠臣来，却往往是不愿讲情分，只愿讲利益的啊。

褚怿，内侍抬端详府前的漆金牌匾，又：“不过……将军确定是要在此宣旨么？去侯府宣，或许更闹些呢。”

看似光耀粲焕，其实都是假的了。

及至通传后，二人在青松如盖的台阶前站定，褚怿：“帝姬临盆在即，稍后的大礼还请中贵人免了。”

容央胳膊给他握住，步伐迫慢下来，仰脸看他。炎日下，褚怿一双黑眸沉而静，有清冷，似责怪，也似担忧。容央小声：“没那么严重。”

容央答不必，喝了凉饮冲散了些恶心之意，便回屋小憩一会儿，一丫鬟从榭外边匆匆赶来，：“殿下，殿下！圣旨来了！”

褚怿搀她往前，转开目光：“什么不严重？”

相形之下，容央反应倒是镇定许多，只是脸依旧拉着，也并不是喜悦之。

这是很明显的暗示了，褚怿听得明白，却没有改变主意。内侍是狐疑的，但看人脸的功夫还是有，当下只是笑笑，并不再提。

日照荧荧的帝姬府外，小厮端着杌凳赶至车下，一年纪三十上下、着红衫的内侍打下车，后面跟着下来一人，竟是乌纱、佩锦绶、一袭绛紫官袍的褚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