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看他神态凝重，心里咯噔一下，：“那，爹爹先讲吧。”

官家给她这脆脆的一招，反倒无从下手了。

回应后，官家：“金军攻城前夜，大辽皇室仓皇西逃，你妹妹慧妍……也趁逃走了。”

官家无奈摇，喝过那杯茶，：“朕昨日已派御医去过程家，程小公的伤虽不至于大残，但要想恢复如初，已是奢望，日后行动，定然得受些影响。”

容央也笑，上前给他沏茶，乖巧地：“那，爹爹究竟是要定我那‘一心偏私’的罪，还是定程家羞辱国戚、胡搅蛮缠的罪呢？”

央整顿心神，准备了。

官家又：“不过也如你所言，程誉遭这一难，多半也是咎由自取，褚蕙，朕可以不惩治，但登门歉，还是该去一去，至于婚事嘛……”

阔别多时，猛地听到“慧妍”二字，容央神魂震动。

官家却没看她，反而眉峰微拢，沉声：“朕也有一事，要同你讲一声。”

就在昨日，程家果然把褚蕙打人一事绘声绘告至御前，大批文官争相上谏，弹劾褚家居功自傲、目中无人，区区一名小娘就敢嚣张至此，府上郎君素日作风可想而知。

容央忙：“这样瞧不起人的人家，褚家可再不敢许姑娘过去了。”

官家哪里不知她这伎俩，倒也不拆穿，哼一声笑笑，：“所以，你这哪里是来认罪，分明是给人家定罪来了。”

容央是以钻得空，半反诘、半告状地把那程誉如何如何诋毁褚家、折辱褚蕙、率先动之后又自讨苦吃的丑态、蠢态一一来。

更有甚者，把容央当日反诘程夫人的那一长段照搬下来，公开指摘嘉仪帝姬一心偏私，阿党相为，有失一国帝姬风范，恳请官家有所表示，以民心。

官家：“这次联金，辽王大怒，本意是想把慧妍杀掉愤，幸而被人劝住，说可在我们攻城时以慧妍人质用，这才勉保住她一条命。辽王西逃当夜，皇室一派混，慧妍侥幸逃脱，此后，就一直音讯杳无，十日前，朕秘密传令于驻守三州褚家军，命其率亲信越过边界，寻回慧妍。”

容央抿笑，听他承诺不会惩罚褚蕙，心安神定，又回味那句“才大婚多久”，不由想到自己有一事，颊上飞霞。

笑过以后，容央低声开，绕起一绺青丝打着圈，底眉梢尽是窃喜神情。

“有一事，我要跟爹爹讲讲。”

官家啼笑皆非：“难怪言官说你偏私，这才大婚多久，朕瞧你那颗心是彻底偏到胳肢窝去了。”

官家微笑，拿起桌案上一封密函示意，

对此，荼白、雪青两个自是气得上蹿下，侯府那边亦生怕动着容央胎气般，急急忙忙地遣人传了话来，容央本人倒是淡定，因这事也算是意料之中的，面圣后，也不绕圈，张就认下所谓“偏私”的罪名来。

官家，却是思忖了片刻，方：“大辽中京已破，这件事，你可知晓？”

容央揪心：“如何？”

容央不语，心知那“行动受些影响”，便是瘸了的意思了，难怪程家要闹得这样声势浩大。

鄞、金联盟灭辽，前者攻燕京，后者踏中京。半月前，大金二十万雄军踏破中京一事已在汴京城中传得沸沸扬扬，容央又怎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