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誉遭这一难，十之八九是要落下残疾，而残疾后，再想娶一位门当对的姑娘就绝对不可能了，要侯府换一位嫡姑娘完婚，既是保全程誉的个人幸福、程家的整声誉，又是对褚蕙最大的惩罚和羞辱。

程夫人闻言冷笑：“吴教女有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悍妇，我程家可是不敢再娶了！”

堂中四位太太遽然变，褚蕙生母吴氏更是脸黑得如陈年锅底。褚蕙情倔刚烈，虽然相堪称上等，但自及笄后，前来登门提亲的就寥寥无几，能够吴氏法的，更是半个都没，故而当程夫人上门来商议亲事时，可是兴得吴氏心怒放，以为二郎在天上终于睁开来，知庇佑女儿姻缘满了，便是连打带骂，也势必要把褚蕙撵程家。

吴氏斩钉截铁，字字铿锵，于颤抖中夹着千钧之分量，堂中众女眷俱是动容，只程夫人哼：“原来，吴也是知心疼自家孩的人么？既然如此，那就更该明白我心中之痛！好！既然你不愿你的孩受此羞辱，那不如，就由你前去代她受过罢！”

主座上，始终纹丝不动的文老太君微抬，握在鸠杖上的一双手后，缓缓一张苍老冷毅的脸。

却哪里想到……

众人瞠目，三太太周氏：“程夫人，令郎伤势如何，大夫尚且未有定论，何况蕙儿动手，也是因令郎言不逊在先，你要赔偿，要歉，或是要悔婚，我们都认！但若要用这等方式作践羞辱，那便是胡搅蛮缠，咄咄人了！”

程氏自打门来，那就是给人哄着着的，得这一句反诘，可算是明白褚家人的真实态度了，当下扬首冷笑一声：“我儿言不逊？分明是她褚蕙不守妇德，妄论朝事！我儿谨言相劝，谆谆告诫！一个闺中待嫁的小娘，不收心钻研妇，谈什么军政家国！一言不合，即横眉怒目，大打手，又算什么良家闺秀？！”

程家人闻言一怔，抬眸看时，蓦地对上文老太君那双寒芒涌动的狭长眸，霎时之间，竟是心胆俱颤，发皆竖。

“我也斗胆请问一句，”文老太君耷着不动，森严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间传来，“笑我褚家有勇无谋，毁我儿孙赫赫军功，当真也是谨言相劝，谆谆告诫吗？”

至于让褚蕙前去府前下跪，那就更是羞辱得淋漓尽致，丝毫情面不留了。

她把吴氏的“不同意”理解成不同意悔婚，显然不是还认为吴氏舍不得这桩姻缘，而是故意在膈应讽刺，以消心中之怨了。

程夫人朝堂上大喝：“文老太君！您是褚家主母，国朝一品诰命，我斗胆请问一句，这等暴躁恶劣之人，当真是您忠义侯府生养来的嫡姑娘吗？！”

堂中众人耳中如有惊雷落，震得发麻，不寒而栗。

饶是程夫人相较镇定，冷哼：“这等诛心之语，

程家随行而来的丫鬟附和：“就是！我家郎君苦规劝，她不心存念，闭阁思过，反倒对我家郎君拳打脚踢，简直狼心狗肺、不可理喻！”

吴氏哪里听不明白，手足一阵僵冷，怒火直攻心而烧：“我说，我不同意褚蕙前去程家下跪歉，不同意任何人、以任何事……如此羞辱我家蕙儿！”

吴氏脸青如铁，在一片死寂中颤声开：“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