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蕙听及“残了”二字，扯冷哂：“纸糊的么？”

思及那些文官同仇敌忾、鼓的本领，容央：“这两日你先在这里住着，我……”

要真是“打了一架”，而不是“把人打了”，她又何至于躲在这里喝闷酒，不敢回家？

褚蕙最后晃一晃手里的空酒壶：“就当是酒壮怂人胆吧，程家的事，我

容央听得一颗心愈发七上八下，知她这次绝对不会是平白无故地动手，联系上回那程小公回绝她领兵征，甚至大放厥词，轻蔑褚家人一事，肃然：“他这次，是不是又羞辱你，羞辱褚家人了？”

褚蕙神一瞬间转冷，别开脸，对着茫茫虚空酒。容央心知猜对，一大火气腾地在心里燃将起来，愤然：“他都说什么了？！”

容央上前拉褚蕙往屋里走，褚蕙却：“就在这儿吧，风。”

容央着气站在廊外：“你倒是聪明。”

雪白的狐裘底下一双翘珠履骤隐骤现，溅开的细碎雪渣都裹挟着焦急。

容央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起：“他真的对你动手了？”

褚蕙抿住，避开容央探究的目光，笑笑：“没事儿。”

知她忧心，又：“也就手劲大，横竖打不过我，不然，我也不会全须全尾地坐在这儿了。”

容央却笑不来，不起因如何，褚蕙伤人事实是真，如果程誉当真落下残疾，程家人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褚蕙讪讪一笑，晃晃手里半空的酒壶：“不请自来，不问自取，下回去府上，再给嫂嫂赔罪。”

褚蕙云淡风轻：“话不投机，说急了，就打了一架。”

褚蕙想起梅林里，程誉那一声声尖刻冷峭的笑，那一句句狂狷自大的嘲，喝尽壶中冷酒，答：“没什么，反正人我也打了，气我也撒了，嫂嫂就不必再折辱尊耳了。”

容央无奈一叹，看她似醉非醉，郁郁寡，责备的话哪里还讲得来。

容央拗不过她，同她并肩站在廊下。

形刚动，容央被褚蕙拦住。

雪青把新添过炭火的小炉送来，容央揣在怀里，朝外：“说吧，怎么回事？”

容央一怔。

就程家小公那板，要有能跟她打一架的资格，程家人哪里还至于上府里去大吵大闹？

“跟我屋来。”

氤氲的雾像碗大的白，在脸边一朵朵地卷开，褚蕙对上来人那双烁烁大，扶着廊站起来，行礼。

褚蕙目光上移，呼一浊气。

知跑来躲这里。

暮风打中雪枝，木簇拥的院里悉悉索索地响，褚蕙往栏杆上一坐，又喝了酒，容央蹙着眉，绕廊中去坐下。

容央等褚蕙如实招来，等来的却是沉默，定睛看，英眉凤目的少女倚坐着，手里一壶酒，仰喝时，嘴角似乎结着血痂。

“大哥临行前留了话。”褚蕙看着容央，薄暮里，英气发的凤眸里载着微笑，“褚家军班师前，嫂嫂安危，由我来护。是我护你，不是你护我。”

容央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你倒是还抬举人家。”

连复述都不再愿意，那想必定是极端不堪耳的话，容央一气，暂且压下心的火，切正题：“程家人说程誉残了，下在府里闹着，嚷嚷着要老祖宗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