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屋外的光影氤氲，屋内实在可称得上亮如白昼，褚怿一扫去，立刻发现里里外外的家差不多全换过，跟院外手笔一样，亦是团锦簇，咋咋呼呼。

褚怿一眯。

且那郁香气，较之外边实担得上“汹涌”之名。

此刻夜如墨，宵风渐起，檐前的灯笼红光曳地，褚怿长阔步，迈主屋，大有一番虎一探究竟的架势。

她又换了衣服，准确来说，是从到尾地换了副装束

上净的中衣走至外间唤百顺。

如昼灯火下，男人黑眸底映着烈烈烛苗，炽，坦。

更为致命的是，那袒的、白生生的锁骨上、脖颈上，还留有他昨夜过的、嚣张的痕迹……

暧昧光影里，她笑得天真又妩媚：“我会让你喜的呀。”

径自把腰带系好，也不等百顺检查，褚怿大步朝主屋走去。

褚怿眸底暗涌过，薄薄的轻勾，继而答：“恭候。”

“……”

褚怿视线落在那手上，没应。

褚怿线抿，嗅着那直往鼻孔里钻的香气，忍耐至此，终于有不耐烦了。

“长得。”

容央角笑意微僵，对着面前这双邃的眸，恍惚中，竟有被一看穿的恐惧。

不知问的是这屋里屋外，还是前。

容央心被擂了一下，耳后腾腾生。

边人笑，白双手捧一盏茶过来：“音错了。”

褚怿声儿哑而低：“我若不喜，你会换吗？”

“将军喜吗？”似乎是许久，也似乎只是须臾，容央脆生生开，眉梢角笑意无邪。

褚怿下颌微动，掀起来，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如审视林里的猎，又如审视阵上的劲敌。

她自然不会。

夜风撩拨，艳香浮动，前人波转，丹外朗，余音绕梁。

衣服一上，褚怿就察觉到了不对：“什么味儿？”

第20章、共枕

——我会让你喜的呀。

如云墨发不再盘髻，就那样半随意、半刻意地披在肩后，没有金钗玉簪，只一朵刚采撷下的牡丹别在耳边。光溢彩的牡丹映衬着素黑的发、雪白的脸，令她于这寂静而明艳的夜里，焕发着惊心动魄、勾魂摄骨的丽。

“‘央’念‘莺’，取自‘车彭彭，旂旐央央。’‘央央’乃鲜明艳丽之貌，所以‘容央’之意，即是……”

褚怿了两，自认不敌。

脚下一动，正准备走，绛红纱幔后，一抹婀娜倩影自灿灿灯辉里走来。

百顺讪笑，替他抚平肩线：“凤髓香，听说是里特供的熏香，殿下今日上熏的也是这一款。”

褚怿抬。

褚怿垂眸，其时，耳畔又是甜丝丝的声音：“将军可知我闺名？”

褚怿往后走，在下的檀木椅上坐下，容央稳住心神，玉步款款，走至他跟前。

他怎么能把话说得这样糙，又这样……让人脸红

百顺捧来净的衣裳，伺候他更衣。

褚怿不动声：“容央。”

容央一怔。

提壶斟茶时，广袖有意无意拂在他膝边。

然而这还不够，视线往下，只一袭曳地的丝质藕单衫罗衣，双半隐半现，细腰不盈一握，前兜肚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