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央撩开一，底下是显而易见的不愿意，然还没动，车外已传来动静，贤懿提着襦裙踩上杌凳，气定神闲走车里来：“叨扰四了。”

容央坐在后方车里，支颐假寐，荼白从外揭开车帘，局促禀：“殿下……贤懿帝姬称自己的车借给宴上喝醉的赵三姑娘先回府了，问此刻可否与您同行。”

荼白在外青着一张小脸，悻悻放下车帘。

车里空间并不宽敞，贤懿在边上坐下，容央立刻往外挪，扭，佯装朝外看。

内廷里的日最是瘪，冗长。

车里静默片刻，容央转脸去看她，暗室里，似是而非地一笑：“是。”

容央缓缓一指间：“到现在味儿还梗在这儿，你说，烦不烦心？”

又把话转回来：“四今夜兴致缺缺，想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王忱那边始终没回应，没有预想中的愤恼、怨怼、心虚或羞愧。

石沉大海的报复是最令人不甘的报复。

自清明游湖后，容央在玉芙殿里一坐就是三天。天天怏怏不乐。

心念浮沉，过往分沓，各滋味起起落落，竟没有意想之中的快，反似更添一分无端惘然。

贤懿一双眨了眨：“什么人这样没不识好歹，竟敢惹四烦心？”

贤懿角微动，一脸赧然笑，垂下去，终于不复多言。

容央郁气舒散，转回脸，隔着窗格看朝车外夜景。苑里百姓都已散去，边明暗织的光影下，只有护驾的队伍徐徐前。

湖里烟火璀璨，小桥上的人仰静望，一双被烟火亮的眸，也如在绽放一般。

世家公的车驾跟在最后，不知此刻坐在车里的王忱，是否也有到一丝丝的恶心？

容央：“……”

贤懿跟着挪过来：“先前四拂袖而去，就再也没回来，可是那沙鱼脍不合味？”

容央面无表情：“赵三姑娘是走来的吗？”

贤懿：“……”

贤懿：“……”

于是人一静下来，便又开始不自觉地去回忆他最初垂眸浅笑的模样，回忆那一幕幕本以为可以是一生的相

※

第4章、付

一场烟燃尽，一场夜宴也就此谢幕。

外边内侍扬声喊“起驾”，一俩俩车往前，辚辚车声里，容央对着贤懿那张泛白的小圆脸，微笑：“让我吃的那条鱼，实在太令人恶心了。”

容央思忖，片刻后，终于想起来，可不就是今日听了她两次墙脚的忠义侯府大郎君——褚怿么？

贤懿不知何时挪到了那边的车窗下，半张脸映在朦胧光线里，鬓边微红，一双动也不动地凝在窗外。

容央蹙眉，敛神坐正，视线投在晦暗虚空里，忽然觉边异常安静，不禁侧目。

宝津楼外，喧哗人海彻底散去，骖騑俨然，华盖如云，官家正起驾回。

窗格后，光斑驳，肃穆队伍里，一人背影大笔，打行于斜前方，乌黑垂脚幞下，双肩宽平，腰束，一凛冽之气，瞧着竟有几分熟。

夺目，璀璨。

贤懿一愣，反应过来后，失笑：“怎么会，只是车只有一辆，而赵公又还在席间，左右我不急，就派人先送她回去罢了。”

此一刻。

容央：“你。”

容央狐疑，视线顺着往外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