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睡衣，和这只正在大肆展示尾羽的孔雀简直是两个极端。

事到如今，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有的话不用说出口也明白。

“别把你对那些下半身思考的蠢材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这话已经相当直白严厉了，真理医生的橙红色眼睛冰凉得像玻璃表面反射的最后一缕余晖。

砂金依然是老样子，笑得危险又无所谓，“我以为我们是同生共死过的交情了。哦，再加一支舞。”

那双拿过粉笔也捏碎过石像的手微微收紧了，即使坐在床上，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的脊背也保持挺直，他直视着对方仿佛藏着万花筒般的漂亮眼睛，嘲讽道：“看来砂金先生对待敌人和盟友一视同仁。”

他们对这话中的涵义心知肚明。

砂金的笑微微收敛了些许，他眨了眨眼，直起上半身跪在床上，从仰视变为俯视。

顷刻间，他又恢复了浪荡不羁的姿态，手臂横在胸前微笑着，一只手轻轻拂过左耳还在晃动不休的耳坠。

“我从不强迫谁。这种事要两个人都心甘情愿才有意思，对敌人和盟友一视同仁的可不是我——”

他俯下身来，贴近了真理医生的耳边，在被对方推开前飞快地说完了下半句话——“而是欲望。”

对方确实朝他的肩膀伸出了手，却被砂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了手腕。

“教授，你得承认你对我有欲望。”

他引导着对方骨节分明、青筋凸显的右手缓慢下滑，直至贴上他的左侧胸口。

“感受到了吗？拉帝奥先生，跳完那支舞后，你的心跳就如同此刻一样。”

“那个时候，我听到了。”

真理医生久久沉默，他自然知道对方口中的“那个时候”指的是什么。事实上，自从手腕被砂金握住之后这个男人就没有再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仿佛成了一座古希腊的石膏像。

他的惯用手贴着面前人的胸口，和心脏之间隔了一层皮肉、两三根骨头。

太烫了。

皮肤和掌心接触的温度。

心跳的震动仿佛顺着手臂血管中奔流的血液一路传导到他的心脏，几乎让他错觉此刻他们正紧密相拥，心跳同频。

那个时候的感觉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火苗从接触的地方窜起来，直到熊熊烈火将整个人吞噬。

这一刻仿佛无限拉长，感性全方面压制了理性。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