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毫无疑问，昨晚的那场性爱是个意外。正如哈维部落是个意外，穿过风暴是个意外，撒尔罕荒漠是个意外，从善见到耶路撒冷也是个意外——但弗栗多不是——他觉得自己认识像他很久了。忉利天盯着枕边侧躺男人的睡颜，用手指抚上高耸的眉弓投在眼窝上的淡青的影子，就像安纳托利亚高原的云影落在草地上。和他的银发一样，alpha的睫毛也是银色的，配合暗红的眼珠，好似白金和红宝石。这很好看，忉利天想。哪怕弗栗多头发睡乱了，没有做表情管理，他还是英俊得像个古神。他把手摊平放在alpha的脸颊上，感受生命在掌心柔驯的呼吸——

我的。

omega有点骄傲。

“我的脸要被你看破了。”

弗栗多闭着眼，却突然哑声说。他大概早就醒了，就等在这里捉弄我。他赶忙要抽回手，却被阿波罗一把抓住。弗栗多把他手心扯到自己唇边蹭了蹭，环住腰身把这恼人的春风拉进自己怀里。

一个尺寸可观的硬物顶着自己肚子，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昨晚他只套了上衣就睡，光着两条腿。这下方便得很。忉利天弯起膝盖蹭弗栗多大腿内侧，慢慢撩起眼皮看人。顶在肚子上的东西又有抬头的趋势，弗栗多笑一下，咬住下唇：“你确定？”

omega盯住他，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往下移，尖尖的指甲划过他裸露的胸膛，小腹，在股沟那里摩挲了几下，然后探进睡裤握住那根发硬的东西——确定，他不出声地说了，很确定。忉利天的手活儿，算不得上乘，那双猫捕鼠一样锁着自己的绿眼睛，实在挑衅又可恶。龟头被他挤得没空间涨，还变本加厉用指尖去轻刮他冠沟。佣兵喉咙里吼了半声，蹭一下翻身把omega摁在被褥上——恶龙抓住了一轮月光。

“嗨嗨，”忉利天伸出左手食指软绵绵地点住他的下唇咬出来的深深齿痕，“忍耐一下，宝贝。我还有伤呢。”

弗栗多闭上眼吞咽了一下，再睁眼说话都有点咬牙切齿：“你真是……”

“嗯？”忉利天挑眉，那只手非但不停，另外一只手抚上他脖子，一点点拉开衬衣胸口交叉的绳扣。一根项链从拉开的领口滑了出来。小指粗的银链子，大半被氧化得发黑，挂着个黄铜子弹头项坠，澄澄地在他鼻尖晃悠。

忉利天用细白的小指勾住那个链子，扯着弗栗多低下头来接吻。

“之前就看你戴着它，老早就想问了，”吻毕omega故意收起下巴，眨巴眼睛看人，“睡觉都不取，什么来头啊？”

他明显知道自己这个表情最能拿捏人，alpha胸膛里闷笑一下，回敬哑谜：“是护身符。”

“哦——”忉利天扯着项链晃了几晃，昨晚的酸意捂不住又渗出来，他扭头看别处：“是某位念念不忘的前O友送的吧？”

弗栗多不作答，俯身吻他露出来的那截莹白脖子。两只手也不老实地探进他上衣往下摸，大掌揉过他的胸膛和小腹，最后兜住膝窝。忉利天被揉捏得几下就喘起来，在被褥扭来扭去，浑身软得像太阳下的春雪。见雪白皮肤都涂上绯色了，始作俑者反倒放慢节奏，低头在他耳边轻笑着说：

“这是我19岁的时候从我脑子里取出来的……”

他的心脏像被人猛捏了一把，手也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弗栗多把他指尖牵过来放在嘴里轻咬。他有点想说sorry　to　hear　that，有点想哭，又有点想去找找藏在他银发里陈年的旧伤痕——但好像都没有正当理由、也没有必要——于是他深深拥抱了他，紧紧搂住弗栗多热腾腾的身体，感受他的心跳，感受他“活着”。争强高傲的忉利天丢下所有好胜的、分别的心，像母亲怜悯自己的孩子，像人类去痛惜另一个人类。

被人这么明显地心疼，弗栗多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任他抱了一会便说道：“都过去多久的事了，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也没啥后遗症……”omega闻言又抱紧了些，箍得他都有点喘不过气，弗栗多又拍拍他的脊背，“起来吃点东西吧？我顺便和你说下舒瓦茨医生他们，在耶路撒冷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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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舒瓦茨医生的情报。因为善见公民被“绑架”，继而“失踪”。善见城十分气愤，从外交层面进行了强烈谴责，并责令以方寻人，且保障其他人员的安全。SHELL也从经济合作层面施压，宣布如果任何雇员失踪或者死亡，将单方面停止以色列中部沙漠地区能源管道的铺设工程。忉利天搅着酸奶头都没抬，点评道，总部的老家伙们可算干了点实事。所以，弗栗多继续道，已经“身心受伤”的夏尔玛一行得到了妥善的安置，但员工们纷纷表示没有安全感，以人身安全受威胁为由，强烈要求回国。

听到这里，忉利天赞许地勾起嘴角，佣兵队长揶揄：“怎么？高兴自己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原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