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我……”他支吾半天，只说，“小哥我等你回来。”

陶淮南疯狂。

“是凶的，你也是，不还是自己的嘛，”护士利落地了针，“好好跟哥哥认错，哥哥都疼弟弟的，不舍得生气的。你认个错，一会儿就消气了。”

陶淮南嗯了一声，心想要真就这么好哄就好了。

“行，”迟骋在他脑门儿弹了下，“回来收拾你。”

“没有，小哥，我没有，我错了，你别说这话……”自从闹过一场大的之后，陶淮南最听不得推开这话。

迟骋单方面宣布冷战。他这两天变着样给陶淮南煮汤熬粥，还买了个饭盒天天给陶淮南带饭，也不是不说话，但除了必要的话一句也不讲。陶淮南想小哥想了一个月，结果一句话也说不上，憋得一肚委屈，又被迟骋的汤汤熨得服服帖帖，一颗心被照顾得温又酸。

作为哥哥迟骋能纵容陶淮南，作为伴侣那就难哄了。

哥哥都疼弟弟这话不假，但他们不只是兄弟而已，他们比亲兄弟还亲。

迟骋谢过医生，冷着脸拎着陶淮南回家。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陶淮南自己黏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要说哄也不难哄，解决办法迟骋不是没给他。到家第一天，迟骋只和他说一句话：“解释，不解释就闭嘴，我不想听哄人的话。”

可这要陶淮南怎么说呢？糟蹋自己，这是迟骋绝对容忍不了的事之一，他也算不上事有因。解释也显得单薄，不说清楚迟骋要生气，说清楚迟骋会伤心，陶淮南觉得自己太难了。

迟骋不想这么多，他从小就没陶淮南那么多弯弯绕绕。迟骋看着他长大的，小孩撒没撒谎有没有隐瞒他一就看得来，当即火就窜上来了。

这句话太重了，陶淮南脸一白。

“真想，可想你了。”陶淮南试图撒。

完了完了，这给人气的，话都不想说了。陶淮南蔫的，他长得漂亮，一难过起来就楚楚可怜的，惹得护士一通心疼。

吊瓶剩个底，护士来给陶淮南针，迟骋问了医生在哪就走了，临走扔下一句：“坐着。”

“想我？我看你是想着怎么骗我呢吧。”迟骋语气淡淡。

“哦，”陶淮南捂着脑门儿笑，“小哥拜拜。”

“回家再说吧，小哥，回家说行不行？”陶淮南打小就不好，迟骋一向最关心他，糟蹋自己肯定是不被容许的。他一个月没见迟骋了，不想一回来就看迟骋冷脸。

“刚刚那个是你哥哥呀？”

“行，陶淮南，你长大了，不用我了。”迟骋说，“你又要推开我了吗？”

“烦死人了你。”迟骋说，语气却下来了。

糊我呢？”

“小哥，我真错了，你别生气啦。”他说。迟骋不理他，于是他也不说话了。

陶淮南确实没什么大病。

迟骋瞪了他一，陶淮南看不见，但他太了解他小哥了。

迟骋心思不打弯，但他听得懂陶淮南话里的弯弯绕绕。不过也确实得门了，他快迟到了。临走前他最后看了陶淮南一：“记着，你说你乖的。”

迟骋恨他什么都不肯说，这才晾了他两天，两个人都憋着，一直憋到周末。

“就最近吃饭不规律，也吃得少，胃气一下受不了了，”给陶淮南看病的医生叮嘱迟骋，“回去让小陶好好吃饭，把胃养一养，没什么大事。”

这是暗示了。他记得昨晚迟骋的话，也觉得不能再这么糊下去了。再不解释苦哥又要让他气完了。

陶淮南苦笑：“嗯，生我气了。”

早上迟骋门，他今天有会要开，穿了一西装。陶淮南上周替了同事的班，今天休息，但也跟着早早起来了，跟着迟骋前前后后。他迷迷糊糊刷了牙，嘴都没就要殷勤地来给他打领带，像个甩不掉的小尾。

陶淮南写研究生毕业论文的时候比三还苦，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他本就盲，自然要付多于常人的努力，就算这样他也没忘记好好吃饭，迟骋给他养成的习惯他从来不会丢掉。如今不忙却把自己折腾医院了，这必定是另有隐情，陶淮南始终不肯说。

“不烦人，我乖着呢。”陶淮南说。

还是在医院跟他冷脸，小陶医生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