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之前就说过的，教授。”

阿东抬头望着看不见星星的天空。

“我是这里的国王，你是国王的天神。”

没了天神庇佑的国王，也会被送上断头台的。

“与其说什么‘天神’，还是说‘挣钱工具’更合适吧？”黄宗伟自嘲地笑笑，想用故作犀利的话戳穿哄骗自己的谎言，装作不在意地探求那个答案，“你也太贪啦，阿东！”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阿东从随身携带的雪茄盒里又掏出一根。

果然如此，就算已经预设好了结果，听到阿东这样说，黄宗伟还是胸口闷闷的。

“……但现在，我也不太清楚了。”吐出一口烟，阿东朝着黄宗伟笑了笑，“教授，咱们认识一年多了吧。”

“短短一年而已……”

应该是翻越了什么浪头似的，船身有些摇晃。

阿东叹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一样，自顾自继续，“小时候，我是家里最不受重视的那一个……从来没有什么人能真心对我好……”

无论是看中你的技术也好，还是……什么也罢，现在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

孤独。

阿东这样给自己定义。

“……咱们很像。”

半晌，阿东终于恍然大悟一样得出这样的结论。

就算是呼风唤雨的教授也一样。

过着一边亲近一边疏离的生活，被什么观念裹挟，没有自觉地麻木前进着。

“你，不觉得孤独吗？”

阿东突兀的询问，让黄宗伟有点摸不到头脑。

自己有家有业的怎么会孤独呢？

黄宗伟一直深信不疑，从未怀疑过这种事。

也不敢怀疑。

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为了得到自己，人们抢破头都是常有的事。

就连儿子也是，一生就生了三个。

……

自己这具被欲望逐渐腐蚀的身体，已经渐渐分不清自己做了这么多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己的三个儿子吗？

本应如此的……

为了让他们幸福，为了让他们光宗耀祖，为了让他们制霸“军政商”三界，自己付出了这么多……不知不觉，自己就不得不变成了这样。

其实……非常孤独。

无论做什么，都只有自己在孤军奋战。

不愿承认而已。

无瑕的伪装就这样被阿东悉数剥开，平日自己不愿察觉的伤口就这样逐渐显露。

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这样了解我？

询问的目光看向阿东。

“我刚才说了，我们很像。”

感同身受而已。

自己从小摸爬滚打，过着刀尖上舔血的生活，到了现在，要的难道只是家族的认同吗？

一旦明白了这个道理，阿东就会迷茫，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活下去的。

而今，遇到了阿伟。

虽然他不能为自己解惑，但这世上能有两缕这样相似的灵魂互相吸引，也没什么不好。

“没想到，阿东，你会这样理解我！”　说得好像是场面话一样，可黄宗伟是认真的，“就算今天走的是无法回头的路，我也满足了。”

黄宗伟接过阿东手里的雪茄，有模有样地嘬了一口。

自己还是抽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