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阈值(一)(2/2)

“十三太太,您跟我走。”

“十三太太,那是洋钟,响几下就是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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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得了五袋粮,她也再不用挨饿受冻。小老婆又怎样,吃穿才是重要的事。

“十三太太,您吃饭。”雀儿把饭菜端了上来。

“我叫雀儿。”东边的侧门早就站着个伶俐的丫接她。

的账,她掀开红的喜被的一角,下面铺的绣了白牡丹样的褥

朵里,每个女人都差不多样的细声细语。

胡粟米乐意,十分乐意。

雀儿来拿火折小桌上羊油蜡灯,罩上玻璃。

“知。”

陕北缺,能痛快洗个澡,这是好事。虽然胡粟米觉得,冯家是嫌弃她脏。

雀儿去了,留下一壶酒。

胡粟米自然也见过冯九,印象最刻的就是他站在村的台上,着大红旁还有邻村送来的恩谢匾额,上写着,[乐善好施]。

“老爷说了,谁能生下儿,这西的屋谁就能一直住着。别吃不着酸。”五姨太接着指划丫铺喜床,“红枣,生,桂圆,莲,上面多铺两床褥,不然硌得慌。”

“我洗过了。”

陕北常见的粮,面条,馒和粟米。白米饭,胡粟米却是第一次见。

粟米心下诧异,穷人家里的米是数着吃的,没想到地主家也这般节省,大家风度?

粟米没问为什么,她也不想知为什么。

冯九来了。

娶小没有什么重大的仪式,也用不着请亲戚朋友办酒席。过了晌午,轿夫把胡粟米抬到冯家侧门,这礼就算成了。

“老爷,趁喝。”

雀儿把碗碟收走,粟米就坐在床打饱嗝,摆,看房间是个什么样。

“怎么就我一人。”

雀儿对着妆奁的铜镜给胡粟米梳,“冯家有规矩,太太叫我说给您听。”

“什么规矩?”

“就一条,不能浪费粮,吃完饭的碗里不能剩一粒米。”

胡粟米从前还羡慕坐轿的人,被人抬着怎么说都比自己走舒坦。她坐在里面,被颠得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下了轿,目眩,扶着墙才能走路。

有个穿着利索,盘了的厨娘把一碗棕黑的汤药端到冯九手上。

五姨太是冯九三十三娶的,名叫桂兰,是家里长工的女儿。当年二袋面粉娶来算是值了。希望这五袋换来的胡粟米,也值。

雀儿领着胡粟米直接去了浴房,半人的木桶好了腾腾冒着气。

“姨太太第一顿饭要自己吃。”

“十三太太,您沐浴。”

冯九仰闷下,吧唧吧唧嘴,拿起桌上的碗茶漱,“这药了,岁月不饶人。”

冯九松了对襟黑衫领的扣,自觉从脸面到脖,再到下面某渐复青

“里面有中药,活血助。”雀儿把手伸去试了温度。

“新来的小娘在沐浴。”

他见过胡粟米的,不然也不会看上她。

脆黄瓜,炒豆芽,猪耳朵,羊煲。两荤两素外加一碗阿胶红枣汤。粟米把碗净净。这几样菜,看着普通,在粟米的认知里,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她觉得自己终于从地底下爬了上来,过上了像人样的生活。

“什么东西?”

“咚…咚…咚…”不知从哪里传来响声,像在敲钟,声音又不够浑厚悠远。

胡粟米看来,雀儿是冯家的丫,圆脸显胖,穿得也面,在地主家卖都比穷人家的女儿过得好。

胡粟米欠往里看,被药草染成了棕黄

床对面是一排红木躺柜,上面摆放着她没见过的件。

这么多姨太太,冯九认为就五姨太最能。十八岁给他生了儿,还会持家事。

粟米市面见的少,不认识几个字,可她领悟力,知这是稀奇件,值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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