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新的防护措施吗？”

“喂？”

“我能去吗？”

原予走来，站在他后，“你今晚就在这睡啊。”

“安德薇，我今天又被教授表扬了哦。”

原予觉得司机大叔这句话说的很绕，不同的人能悟不同的理，或许他应该去一个哲学家，或许他确实是，只不过现在没有地方让他研究哲学。

辞别教授，原予往租的房走，她的房东是个70岁没有结婚始终单的老，她今天也煮好咖啡，笑眯眯地看着她回来。

原予的手机还是那个铃声，这次是陈照识。

“你听见了吗？有小孩儿在哭？”

第一颗空袭导弹在299年2月11日毫无征兆地落在离树国音乐学院不到十千米的地方，刚刚持续不到三年的平静被彻底打破，树国境内无论本国公民还是外籍人士，所有人都想着往跑，一刻也不想停留。

树国遭遇导弹空袭的第三天。

她在国外旅游的时候也见过这样一片院，盘踞在一整片山上，不过那里建的全是红墙青瓦的小院，那时她坐在直升机上，往下看一都看不到，下去在森林里探险时就有保安过来将他们请走，示了私人土地的证明，原予那天带了个望远镜，离得很远就看到红墙外挂着个“言”的古字。

“直接上来。”

原予看着真的一也不着急，她和教授一起看向窗外，混的车，用力着喇叭的租车，司机每一秒钟都在原地起价，通往机场的路从来没有这么漫长，航班取消，回国的一张票十万是起步价。

她将车窗降下来，窗外废墟在后退。

“嗯，酒店不安全，你也留在这。”

“好。”

“战争开始了，原，你不离开吗？”

“不用了，这里降落不安全，你直接往京走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就算有摄像，现在也没人有时间看了。”

“砰——”

这两条街上唯一保存完好的是一家西锦风格的院，青砖碧瓦，看着是比京的低调。

原予耳边莫名现了婴儿的哭声。

原予继续看着窗外望不到的白墙。

言雨楼弯腰挡在她面前，捂住她的耳朵。

看下时间，现在飞机应该已经在树国唯一一家还在运行的飞机场起飞了。

“叮——”

她的电话响了，司机哼着歌的声音也止住。

今天是白钟懿最后一次飞京到树国的国际航班，她一遍遍地给原予发消息，让她上到机场，不用收拾行李，她就算把她藏在餐车里也能将人带回京。

那是言家的祖宗给他们家人的后路。

“这里面的人家已经走了，不止你们国家的人，国内有钱的也全都走了，以难民的份去，去住大别墅开豪车。”

“小原同学真，来看看我今天的作品。”

炸弹不知落在哪个角落。

原予弹琴的手很稳，经常帮安德薇修改线条，但她的画功很差，改着改着两个人就笑成一团。

“走吧。”

“我觉得人脸和表情已经很好了，就是手的线条有些不合比例。”

“快到了。”

跟着司机上车，他的车还算净，只是车窗都被涂成黑。

哭声更大了。

言雨楼低看表，突然朝她走过来。

司机说话的声音如同自言自语，念着隐喻的理。

“夜间还是会有空袭。”

原予在琴房练琴，那个着不小的肚的小老教授满意地，却突然下泪。

看来言雨楼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他独自坐在堡垒的办公室内。

她笑着看向安德薇，笑她真的成圣人了，怎么背后还发光，下一秒，剧烈的震波将她们一起掀翻在地，摆着画作画笔和咖啡的桌压在上，玻璃全爆开，带着被炸开的泥土飞屋里，混合着陌生人的血和脊髓

安德薇从68岁那年开始自学画画，她似乎很有天赋，只是手指因为上了年纪习惯地抖动，握不住画笔，笔下的每一线条都是波浪线。

“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了我之前住过的酒店公寓，就在那条商业街铺面的楼上，我住过好长时间呢，现在被炸得就剩下一半了，断上还有血，还有衣服挂在钢上。”

“不，小，没人什么能防的住导弹，只是人可以选择看不见那些路上的风景。”

“死丫我最后通知你一次，赶到机场，我的飞机上下降，带你回京。”

“到哪了？”言雨楼的声音有些疲惫。

言雨楼竟然真的找个司机也要人家签保证书，如果不是环境太恶劣她真的有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