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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越像一阵风似的卷进椒房宫,叫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哥哥?”淳于锦闻声迎出来,“你不去上朝,来后宫做什么?娘娘刚起身,正在梳妆,我进去通传,你在这里略等一等……”
一道熟悉而柔和的声音穿过窗子,传入他们的耳朵:“是阿越吗?叫他进来。”
“是。”淳于越摘掉毒蛇面具,抬起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整了整凌乱的官袍,抬脚迈进正殿。
浓郁的安神香气味在殿内弥漫。
江宝嫦端坐于梳妆台前,高挽云髻,淡扫娥眉,浅紫色的宫装上以金丝银线绣着一朵朵兰花,腰间系着五彩丝绦,打了一个如意扣,底下缀了一大把纯金材质的小铃铛,微风一吹,“叮当”作响。
她的神态和往日一样从容不迫,若不是眼下浮现淡淡的青影,几乎看不出任何异常。
紫苏用绵扑蘸了一点儿细腻的香粉,小心地扑在江宝嫦眼周。
很快,她再次变成无懈可击的模样。
淳于越站在江宝嫦身后,不停往铜镜中观望,确定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他撩起衣袍跪在地上,惭愧地道:“娘娘,微臣辜负了您的信任,办砸了差事,还连累您被圣上软禁……微臣罪该万死!请娘娘责罚!”
“软禁?”江宝嫦挥退众人,起身走到矮榻边坐下,示意淳于越起身,“我没有被软禁。阿越,你从谁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自前朝一路闯到这里,就没遇到什么阻拦吗?”
淳于越呆愣片刻,意识到自己中了别人的连环计,冷汗涔涔而下,转瞬便湿透衣襟。
“不对……不对……”淳于越语无伦次,无数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堆积、膨胀、爆炸,俊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孔变得雪白,“那人把我哄到这里,为的是让圣上更加愤怒,置我于死地……除此之外,他们还想把您拖下水,毁了您的清誉……”
“娘娘,如果没有发生囚犯越狱的事,最迟明日,我就能审出幕后的主使之人!”他手脚并用,爬到江宝嫦脚边,用绝望而热烈的目光仰视着她,语气既愤怒又不甘,“那个死了的小安子有个瘫痪的老娘,他事母至孝,把老娘接到汴京,请了个粗使婆子照料,每个月都要出宫看望老人家,可是,据街坊邻居们说,他的老娘上个月忽然不见了!据我推测,应该是有人挟持了他的老娘,逼迫他在凤袍上动手。”
“他扛不住审讯,已经有了招供的倾向,还问我能不能保全他的家人,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我就能查明真相,如今全被那些人毁了!”
“我确实挖了小安子的眼睛,削了他的鼻子,在他的手臂上剐了上百刀,但他胸前的伤口不是我干的!我知道分寸,不可能让他不明不白地死在我手里!”
“我没想到他们的胆子那么大,敢在天子脚下对狱卒动手,撺掇囚犯越狱。我太没用了!我太蠢了!我对不起娘娘的栽培和信任!”
淳于越恨得咬牙切齿,完全没有注意到,江宝嫦并未露出意外的表情。
“阿越,你冷静一点,那些人的目标是我,不是你。他们以有心算无心,不知道在暗地里筹谋了多久,不怪你上当。”江宝嫦昨夜没有睡好,本就有些头痛,这会儿被淳于越吵得更加难受,拿出一方素白的帕子,“快擦擦汗,起来说话。”
“不,我没脸起来。”淳于越知道那些人肯定要诬陷他与江宝嫦早有私情,引陆恒过来“捉奸”,既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