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珲呆了呆，见江宝嫦的伤心和痛苦不像假的，又懊恼起来，蹲在她边哄：“嫂嫂，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轻看你。我怎么会不知你的心？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宝嫦的话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她不似陆珲单纯好骗，转瞬之间，脑海里已经翻过千万个念，“不过，恒儿如此有手段，把他的谋划瞒得滴不漏，倒乎我的意料。”

陆珲被嫉妒和惊慌冲昏脑，迁怒于江宝嫦，不择言地：“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十有八九也在替他喜吧？他当上世之后，你就是世妃，哪里还会把我这个没有官职的白丁放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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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不可能骗我，母亲快想想办法啊！等丧门星回来，方老一折递上去，再说什么都晚了！”陆珲急得在屋里直打转，馊主意一个接一个往外冒，“要不咱们派人在路上设埋伏？只要方老有个三长两短，保他吃不了兜着走！或者由父亲面，参他个不忠不孝，夺了他的官职，把他打去！”

“二弟，等你大哥当了世，我便不好再和他拌嘴，事事都得顺着他，由着他，自然也不能继续同你亲近。”江宝嫦的表情变得怔怔的，又叹了一气，“所以我才让你以后不要再来，才背着人偷偷哭成这样。”

无凭，就算父亲承诺过，怎见得一定会兑现呢？更何况，你大哥占着嫡长的名分，继承世之位也是理所应当，如果方老先生执意为他说情，圣上一旨意降下来，父亲和母亲还能抗命不成？”

这一次，尚氏没有说话。

陆珲在江宝嫦面前夸下海，第二天早上到尚氏跟前分说了一遍，尚氏的脸却蓦然沉下来，好半晌没有开。

江宝嫦缓缓抬起，泪盈于睫，颤声问：“此话当真？这件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母亲能想法吗？”

他来的时候还带着“霸王上弓”的想法，这会儿因着形势危急，已经没了心情，沉思片刻，：“嫂嫂，你先别急，我明日一早就去找母亲商议，咱们先发制人，想法断了他的登天路！”

“肯定可以！”陆珲相信这世上没有尚氏解决不了的麻烦，拍着脯保证，“母亲神通广大，又极得父亲信任，想收拾那个丧门星，还不是手到擒来？”

她伏在桌上痛哭声：“算我白认识你一场，白把你当知己，你快走，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尚氏轻斥：“胡闹！你知他们回来走的是哪条路？万一走漏风声，谋害钦差的罪名压下来，你父亲也救不了你。不忠不孝？他向来会面功夫，忍了一年有余，也没被我抓住把柄，拿什么参他？”

他了个杀抹脖的动作。

“反正这个世之位绝不能给他！”他凑到尚氏耳边，小声说，“母亲，要不咱们一不二不休，把他给——”

“二弟，我是那捧踩低、趋炎附势的人吗？如果有的选，我又何尝愿意跟那个莽夫过一辈？”江宝嫦圈发红，嘴颤抖，“你当真不知我的心吗？”

陆珲张结，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片刻之后，底闪过烈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