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不需要你走路，我抱你过去。”陆恒轻轻松松地把她抱在怀里，抬脚走过拱桥，“宝嫦，拿好灯，帮我照路。”

江宝嫦沉片刻，：“‘对’是两个‘一’，‘明’字去掉‘月’，剩下‘日’，和‘台’的上半分拼到一起，是一个‘昙’字。”

过程再怎么不愉快，他好歹得了个人，还是个足智多谋、聪慧绝的人，有什么好不知足的？

陆恒认为“秋”字过于萧瑟，也不大好，连彩都没有领，就换了个话题：“宝嫦，既是走百病，还是走两步的好。离此地不远有一段前朝遗留的城墙，我闲来无事，常常站在上面眺望汴京风光，你想不想过去看看？”

江宝嫦这才意识到丫鬟们已经被陆恒支开，手脚僵了僵。

“为的是吃饱穿，在有限的日里尽量过得舒服些，面些。”陆恒咧开嘴角，雪白的牙齿，“蜉蝣想不了那么多，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只知拼命往上爬，把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全都踩在脚底下。”

江宝嫦提着兔灯走下车，借着千万盏灯的光亮，看到远横卧着一截大的黑影，犹豫：“我怕是走不过去，就算到了城墙脚下，也爬不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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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恒：“最上那个灯笼写的是‘台对映月分明’，打一个字。”

“应该会。”陆恒跟着她一气，几度想握住她的手，又怕唐突了佳人，勉忍耐下来，“人生在世如蜉蝣，转乌换白，几十年、几百年之后，什么都有可能腐朽。”

江宝嫦惊呼一声，本能地搂住陆恒的脖颈，恼：“陆恒！你什么？”

话音未落，她的骤然腾空。

陆恒抱着江宝嫦登上残破的城墙，并肩坐在饱经沧桑的砖石上，沉夜之中，眺望繁华的景象。

江宝嫦从未如此直观地会过岁月的残忍与悍，呼着微冷的空气，问：“陆恒，你说……如今固若金汤、由许多官兵镇守着的城墙，以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江宝嫦沉默片刻，“噗嗤”一笑，：“巧了，我也是个俗人。”

他已经不再为被骗婚而气恼。

江宝嫦思索了一会儿，笑：“应该是‘秋天’的‘秋’字，禾苗喜雨，烈火怕，秋日多凉风。”

江宝嫦拨着兔的长耳朵，底倒映着细碎的华光，暂时卸下心防，好奇地问：“什么灯谜？”

猜灯谜，我瞧了一会儿，怎么都猜不谜底是什么。”

他的底涌动着的野心，：“所以，我是个俗人，也只能个俗人，一辈都不可能顿悟。”

江宝嫦又问：“那么，世人争名逐利，勾心斗角，为的是什么呢？”

“咱们是正经夫妻，看见就看见，怕他们什么？”陆恒拥着温香玉，见她安安静静地伏在怀里，不敢动，更不敢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伸爪挠人，心情越来越好。

陆恒觉得“昙一现”的寓意不好，飞快地把这个字谜揭过去，：“还有个灯笼上写的是——‘左边绿，右边红，左右相遇起凉风，绿的喜及时雨，红的最怕来攻。’谜底也是一个字。”

她作镇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腾一只手照亮前路，小声：“你也太任妄为了……倘若被人看见，我的脸该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