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跟我客气。”尚氏挲着江宝嫦袖的雪狐，状似无意地提醒她，“这是什么的？手倒好。”

尚氏：“好，姑母替你留意。”

尚氏心里一喜。

世间男多为好之徒，万一陆恒对她一见钟情，两个人联起手来对付自己，倒是件麻烦事。

尚氏目光微闪，神不变：“不喜习武之人吗？”

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打量江宝嫦，见她果如传闻中一样阔气，从到脚没有一件凡品，举手投足却透着拘谨，想来终究是商贾之女，没见过多少世面，已经生几分满意。

姑母，这是江妹妹，我们走得累了，向您讨盏茶喝。”

江宝嫦激不尽，趁着尚小如厕的功夫，懊恼：“早知今日会遇见夫人，应该把那尊白玉观音送给您的，夫人慈眉善目，分明是观音转世。”

江宝嫦圈一红，：“说来怕犯了夫人的忌讳……我觉得夫人和我过世的母亲一样亲切，一见到夫人就想亲近……”

江宝嫦渐渐放松下来，亲近之态，靠着尚氏，腼腆地笑：“我原把侯府当天仙邸，不敢冒犯，没想到夫人如此温柔可亲，平易近人。”

等了门，只要小施手段，还不是任由她搓扁圆？

唯一的不足，是江宝嫦生得太好了些，又比陆恒小了四五岁。

江宝嫦孩气地皱了皱鼻，：“打打杀杀，满汗臭，看见就觉得讨厌。”

胞虚寒，便不好生养，若是能教陆恒绝后，才是天大的好事呢。

尚氏吃了一惊。

尚氏暗暗想——

尚氏轻轻叹了气，抚摸着江宝嫦的鬓发，：“我命中无女，膝下只养了两个儿，因此看到年轻貌的女孩儿，总想与她多说两句话。”

尚氏一把拉住江宝嫦的手，笑容满面地：“好标致的一个小人儿，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快来歇歇脚，姑母这里有的是好茶和心。”

这姑娘份低微，嫁妆丰厚，又是无依无靠的孤女，实在好拿。

“夫人不知，我不喜那件披风，穿不了半个时辰，便焐得浑是汗，偏偏嬷嬷总盯着我，不许我脱下来，还一直念叨我胞虚寒的事……”江宝嫦说到这里，自悔失言，捂住嘴惊慌地看向尚氏，糊地把这个话题带过去，“总之，夫人安心收下就是了。”

江宝嫦低下脑袋，绞了绞手中的帕，答：“没有……我还在守孝，再说，父母不在，舅舅又忙，没人为我主……”

“这怎么使得？”看在银的面上，尚氏的神又切了几分，“你送了我，等到天冷的时候，自己穿什么呢？”

火狐比雪狐难猎得多，价钱也翻十倍不止，江宝嫦竟然随手送人，称得上挥金如土。

“夫人……”江宝嫦被尚氏和尚小看得不好意思，不依地牵着尚氏的衣袖撒，“您怎么问我这么羞人的问题？这……这教我怎么说啊？”

她拉着江宝嫦的手不放，耐着说了好半日的家长里短。

她哪里知，江宝嫦也在借这个由，试探她和陆恒的关系呢？

尚氏见江宝嫦无遮拦，颇觉晦气，又不好发作，笑：“宝嫦，我问你，你订过亲没有？”

“是雪狐，我新了几件披风，剩下不少边角料，胡缀在衣裳上，不值什么钱。”江宝嫦忽然想起件事，笑，“我知该送夫人什么了，我那里还收着一件火狐披风，火狐比雪狐和得多，颜又鲜亮，我回去立刻令人送过来。”

“可怜见的。”尚氏的笑容越发和煦，声音也越发温柔，“你悄悄告诉姑母，你喜什么样的男？姑母帮你打听打听。”

在尚氏的再三鼓励下，江宝嫦终于贴着她的耳朵小声：“我喜读书人，最好是学富五车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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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氏向仆妇们使了个，命她们把江宝嫦的丫鬟带到一边，细细打听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