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再立奇功青云直上，虚与委蛇全身而退

事发突然，徐良娣又有功夫在身，出手如电，魏怀靖根本来不及反应，傻呆呆地愣在那里。

端阳公主惊叫道：“皇兄小心！”

只听“当啷”一声，一枚打磨得极薄极轻的金钱镖自陆恒袖中飞出，打在剑身上，带得徐良娣失了准头。

徐良娣一击不中，提剑再刺。

魏怀靖终于反应过来，急急后退，被衣袍绊倒，狼狈地滚倒在地，高声呼喊：“快来人！快来人啊！把这个疯妇拿下！”

话音未落，陆恒便带着护卫们围住徐良娣，持剑迎击。

徐良娣是将门虎女，身手比徐仞还要精熟，奈何寡不敌众，又处于大悲大恸之中，神志迷乱，勉力支撑了几十个回合，终究不敌。

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格开陆恒的劈砍，横起满是豁口的长剑，抵在纤细的颈间，怒斥魏怀靖：“太子殿下，我父亲跟着当今圣上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我唯一的哥哥为了护驾，死在金人手中，几个旁支兄弟在边关镇守国土，积累了不少军功。就算我确实犯了大错，也不该殃及亲族，你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忠臣良将寒心吗？”

魏怀靖在鬼门关打了个来回，怒气比方才更盛，指着她的鼻子叫道：“杀了她！给孤杀了她！”

徐良娣心知事态无可挽回，凄然一笑：“太子殿下，你欺我，骗我，负我，寡廉鲜耻，朝三暮四，我徐芸愿以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换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我先走一步，咱们在九泉之下再见吧！”

她说完这话，昂起头颅，干脆利落地往颈间割了一剑，仰面倒进盛放的菊花丛中。

飞溅的鲜血洒在绿色、白色、黄色的花瓣上，如同新鲜的血泪一般，从花叶间缓缓滴落。

“……她就这么死了吗？”端阳公主的心绪变得有些复杂，歪头靠在江宝嫦肩上，想看又不忍看，“死得好痛快……”

江宝嫦无声地叹了口气，抬手蒙住端阳公主的眼睛，道：“虽说她死有余辜，可是……”

可是，在深宫中挣扎求生的女子，各有各的心酸之处。

魏怀靖见徐良娣断了气，仍不解恨，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怒道：“把这三个人的尸体送到徐府，给徐将军看看他教的好女儿，孤这就去向父皇请旨，诛他们的九族！”

太子妃早就与徐良娣不睦，如今除去心腹大患，只觉称心如意，帮腔道：“殿下英明！这贱人临死仍不知道悔改，还敢诅咒殿下，唯有将她大卸八块，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魏怀靖定了定神，看到江宝嫦发白的脸，生出几分后悔，低斥道：“好了，你御下无方，连画眉怀有身孕都不知道，害得孤白白损失一个麟儿，也有诸多不是之处。自今日起，便在东宫闭门思过吧。”

太子妃还待再说，魏怀靖已经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走向江宝嫦。

他在江宝嫦跟前换了副面孔，温和有礼地道：“端阳，江小姐，今日让你们受了惊吓，都是孤的不是。”

带着手下收尸的陆恒看见这一幕，敏锐地嗅出什么，警惕地打量着他们，耳朵悄悄竖起。

端阳公主已从震惊中缓过神，得意地道：“皇兄，依着我说，你和皇嫂可得好好谢谢宝嫦姐姐——要不是她发现画眉死得蹊跷，带着我奔波了一早上，查到徐良娣身上，不止皇嫂蒙冤受屈，咱们皇室的血脉都有可能被混淆呢！”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放大嗓门，好教太子妃听得清清楚楚，明白自己欠了她们好大一个人情。

太子妃果然眼神复杂地看了江宝嫦一眼。

江宝嫦顺着端阳公主的话音道：“公主谬赞了，民女不敢当。民女不过胡乱猜测，并无证据，若不是陆亲从官有勇有谋，在宫门口截住徐夫人，识破了徐仞的身份，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