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郑棋元慢慢地说，“之前朋友来家里的时候买的。”

他穿过路，摘掉罩和鸭帽，站到郑棋元车旁等外送。微笑，假如遇到一时之间难以应对的情况时，首先微笑，郑棋元曾在上台前如是对他说。徐均朔透过挡风玻璃凝视车内后视镜上的熊猫挂件，对自己说，微笑。

他从北京飞回上海，落地后给家人报平安，同经纪人确认行程，一扎剧场排练、演。总之，他磨练自己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备的一切品格。

徐均朔还没来得及回话，对面已经换了个人说话，“均朔，我跟导演说你是去给大家准备礼了，鲜外送两分钟之后到餐厅，我和小李一起下来帮你拿。这巡演一直很成功，不要在最后功亏一篑。”

“棋元哥的手真好看。”他低低地笑，在接近密闭的轿厢里几乎形成一遥远的回响。

“棋元哥家还有这么可的拖鞋啊。”小许突然指着鞋柜一角说。郑棋元顺着他的手望过去，看到一双嵌着熊猫的绒拖鞋。

徐均朔气，再吐气，他知经纪人说得对，“好，谢谢璐，麻烦您了，我就在餐厅对面。”

北京是巡演的最后一站，也是他修行臻至圆满的最后一关，徐均朔雄赳赳气昂昂地落地、上台、谢幕，然后在看见郑棋元的那一刻磕绊都不打一个地全线溃败。

客厅灯亮起，他胡关上鞋柜的门，环视屋内，没防备小许凑过来环绕住自己的腰，他的下黏黏糊糊地蹭上郑棋元的肩，吐字间呼打在郑棋元的耳畔，“棋元哥这里住过人哦。”

“要不要上去坐坐。”

别真是徐均朔杀上门了，他心想，一时之间几乎要失去了迈步的力气。

“棋元哥？”小许有些疑惑地叫他。

郑棋元说：“均朔，拿得起，也要放得下。”当时的徐均朔梗着脖说行，那就这样，谁反悔谁是狗，然后理智、稳重、克制地收拾行李、和屋主拥抱作别。

郑棋元的目光失去焦，他的随着青年一起律动，一团浆糊的脑却不知为何费劲地思考着，这座房里到底还有多少徐均朔留下的痕迹没被清理掉。这个问题还没得个结论，郑棋元闷哼一声，大脑思绪放空片刻。结束后他又迷迷糊糊地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徐均朔的沉心机，小兔崽嘴上说离开说得多么快，结果还不

郑棋元不回话，扭和他接吻。两人的呼都急促起来，跌跌撞撞地从玄关一路吻卧室，他仰起脖颈，手划过小许的肩，带着上的青年一同陷柔的床，指甲抓在他的背上留下红痕。

去他丫的。他不自觉地抠着掌心。徐均朔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吠两声，终于愿意承认自己拿得起放不下，修炼不郑棋元的洒脱大度。

隔着一条路，餐厅对面是一条便民步行，徐均朔站在路灯也照不到的影中，手机屏幕的光明明灭灭，罩和鸭帽遮住大半张脸。

熊猫挂件微微摇晃，SUV准确地卡专属停车位。咔哒一声，小许提起手刹熄火，侧过去轻柔地解开副驾驶座的安全带，“棋元哥，到了。”

和赵礼的聊天框端几次显示“对方正在输中”，最终传送过来的却只有“好的”二字，徐均朔懒得去揣测自己给这位前辈带来了多大的惊吓，目光只是定在郑棋元的车上。

地下停车场的光线很充足，郑棋元清清楚楚地看见小许的睛一下就亮了，他顿了顿，不知怎么地有心虚。

也许还是喝多了吧。郑棋元刷了门禁卡，酒放大电梯上升带来的眩，郑棋元倚着轿厢，小许抓过他的手在自己掌心摊开，一手指一手指地把玩。

郑棋元没有说话。“叮”，电梯门打开，门外是一片昏暗，只有月光洒在走廊尽。他眯着望去，心下猛地一惊——自家门前似乎模模糊糊有个人影。

手机嗡嗡振动不停，徐均朔终于下接听键，助理小李在那压低声音疯狂输，“哥你在哪儿怎么还不上来我们这边已经要开席了璐都快急死了。”

郑棋元靠在窗玻璃上，糊不清地“唔”了一声，默许了青年的小动作。他今天其实没怎么醉，但想了想，都已经半推半就地允许人家把自己送到楼下了，再守如玉让他打车回去就有太不人了，于是努力酝酿一下酒意，搭着小许的手发了邀请。

郑棋元咽了，有害怕看见一只耷拉尾的小狗。他虚虚地踩一步，走廊里的应灯应声而亮，人影倏然消散，四下一览无遗。家门只有一堆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杂。郑棋元开了指纹锁，领着小许门，给他扒拉一双客用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