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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独向黄泉(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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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面对着雾中大湖水面翻滚的景象,景元神奇地想到了这样的话。因为大雾弥漫,湖上的景象看得不真切,又或者说,这是人类的视觉绝无可能看清楚的东西。景元能感觉到,那是某个蛇形的巨大生物,但是它绝对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

雾越来越浓,景元拉着刃的手,但神智不清的男人看起来状态比他好多了。甚至随着雾气的变化、他的眼神癫狂起来,却有一种正常人难以理解的平静。

“时候到了,景元。”刃突然说。说完便揪着景元拉着他的那只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怪力把他往湖中拽去。是的,刃一边往湖中走去,一边拉住景元往湖中走去…

最初踏入湖水的几脚是冰凉的,但是随着他们走到齐腰深的地方,湖水开始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景元的精神力逐渐下降,但是他开始理解刃的行为了。湖中被雾隐去了身形的怪物,景元用感官感觉到(而不是用视觉看到),它有着细密的鳞片和生长方向不符合物理逻辑的足部。

鼻腔内被灌入了浓厚的腥味,好像是海水的腥咸、又让人联想到乱交时空气里弥漫的精/臭味,还很像家畜的尸体腐烂的味道。刃的身影被雾挡住,即使相隔不到半米,刃的那个黑乎乎的身影也只能看出模糊的轮廓了。那么现在又是谁牵着景元的手呢?

湖水在翻滚。二人继续往湖心走去。湖中的兽类(还是巨蛇?或者巨龙?)好像被二人的献身取悦了,它让景元在雾中看清了它一部分的身体,那是两条蟒蛇一样形状修长扭曲的青色的东西,而它们也像有知觉似的,在湖面上上下下抽搐延展着。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是格外猎奇荒诞的。

——景元却觉得十分美丽。

湖水温热得几乎和刚刚喷溅出的血水一样了。二人的肉体沦为神祇发泄欲望的容器,在扭曲的血雾中几乎看不出人形,精神也彻底溶解在了这片温暖的血海中。

01

丹恒很早知道,刃是某个密宗的狂信徒。所谓狂信徒,即是特别虔诚,通晓教义、极度狂热的教徒。但在刃要求朝圣前,他和景元都没太在意这一点。

刃的病来得很突然。起初是轻微的幻听、接着发展成梦游,最后是整夜发烧。刃发烧也是很诡异,他只在晚上身体变得高热,黄昏时身体发热得食不下咽、黎明时分体温又恢复正常。他有时候会呈现出瘫痪的症状,从腰部以下不能动弹。不仅是肉体逐渐衰弱,他的精神也越来越恍惚,丹恒和他吃饭的时候常常感到他人还在这里,精神却已经飘远了。二人房事的趣味也少了很多,刃要么一动不动,要么就发起狂来一次次要。因此刃不得不辞了工作,在家里养病。

丹恒和他去了几趟医院,怎么检查都查不出问题,之后、刃有一天坐在椅子上看向窗外,突然说:“龙王说我就快好了。”

丹恒知道他信仰的是某个神秘民族里流传的精灵,但没太关心,以为这是刃回光返照,还没想好怎么接话,刃就猛地抓住他的手说:“我们去一趟湖区吧。我…毕生的渴望就是朝圣一次龙王的尊邸,陪我去拜谒吧。”一双红色的眸子很可怜,语气也近乎祈求。

丹恒把这件事告诉了景元。

景元是他们街区警察局的警长。有一次丹恒和刃从医院回来,刃逞强非要自己两只手推动从医院租来的轮椅,结果把自己翻到在地。刃比丹恒壮一圈,连人带车翻倒在地上一时间丹恒还扶不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丹恒内心愤懑,下一秒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他一抬头,是景元、笑眯眯地帮他把刃扶回去了。

刃也有些不好意思,垂着头一言不发,丹恒愣住了,没发现景元这么大一个人什么时候出现的。景元乐于助人地帮人把刃弄起来,临了留了一个散发魅力的笑容就走了。虽然景元和刃一样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丹恒却觉得他这几步走得像团雀一样轻松可爱。他对着那身影看了许久,才发觉刃的不满。

“我们快点回去吧。”刃闷闷地坐在轮椅上说。丹恒把他推回去,心里却全都想着景元。

晚上刃又骑上来发疯,丹恒本不想做,但是刃不给他休息的机会。第二天早上丹恒从培育着鲜红玫瑰的花园里走出去的时候,景元刚好路过他家门口,他这才发现景元就是他新搬来的邻居。他们默契地用笑容打了个招呼,虽然才认识不久但是却已经像很熟悉了似的。刃在楼上目睹了这一幕。

景元和丹恒越发熟悉起来。景元说丹恒和刃住的房子门口的花园维护得很好,就像电影里的花园一样。之后他又说刃好像特别虔诚,只是信仰的不是社会上的主流宗派,社区举办的法事也从来没见过他去。丹恒表面上附和,内心却觉得这话很是冲撞。

这之后景元不知怎么地和刃私下联系了起来,好几次丹恒回到家就看到景元在自己家的厨房里做饭,刃倒是无所事事地在客厅看电视。“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做饭!”丹恒不悦地说,明明刃现在就是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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