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又捧起另一杯酒，递给崔凝，神在她面上转了几圈，又移至她前，边挽起一抹暧昧的笑。

几人寒暄一番，顾珩便与崔凝落了座。此时胡姬一舞已毕，笙箫渐熄，萧玉朝领舞的那位递了个。

又有一人朗声笑：“小郎君看起来面得很。”

顾珩淡笑，一派落落大方的君风度，接过那酒一饮而尽。

萧玉将他们引一间雅室，里面已坐了四五个人，怀中各抱着一个姿姝丽的少女，面前的案上摆放着各佳肴，醇酒的香气散逸在空气之中。

随着曲调节奏的加快，舞女们的袖也越发妖娆，蛇一般在空中飘曳，勾缠住众人的心扉，腰肢如疾风中的柳，婆娑多姿，撩拨着座下之人的情。前的柔亦似是要脱抹的束缚，跃酒之人的心湖。

一轻佻的目光袭来，语气亦甚是轻浮，“九渊对小郎君很是疼惜。”

房间正中，几个只披了轻纱的胡姬正款摆纤腰，轻舞玉臂，飞过来的波恣意而又辣，另有几个艳妆女在屏风边笛抚琴相和。

她会意而来，香风微拂，尽态极妍，飘然落座，轻转玉壶，斟了两杯酒，白的手捧着琉璃盏，凑到顾珩边，波迷醉，声如酥，“郎君请满饮此杯。”

顾珩面上笑意不减，声气亦是温和，“自家兄弟，长辈嘱托，自是要护的。”

方才那目光的主人再次开，“簌玉还不快过去伺候小郎君。”

众人见顾珩领了个脸生的小郎君来，目光都转到这个新人上，几略带探究，几满是兴味。

这画舫虽布置雅致，却透着豪奢。梁皆是金丝楠木，上雕飞禽走兽，栩栩如生。雨过天青的烟罗糊在雕工细的窗屉之上，远远望去似烟雾一般，隐隐能瞧见窗外的景。四扇屏风上绘有足踏莲，飘逸蹁跹的飞天，画工细腻致，一看便是名家手笔。屏风左右各放着一株约三尺，条绝世，光彩溢目的珊瑚树。房中熏香亦是淡得宜，沁人心脾。

那人轻笑：“九渊果然如传闻一般孝悌。”

众人已然酒酣耳，一个倚在艳姝怀中，就着她的手饮酒，一双直勾勾粘在飞旋的舞女上；一个吻上丽人的脖颈，也不知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逗得她笑连连；一个禄山之爪已覆上少女的脯，轻拢慢捻，得她微微；一个正以衔住人齿间的，硕的肚腹在外。

崔凝拿过酒杯，一略微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甫一，就被刺了一记，酒顺着而下，一路烧至肚腹，须臾间便有些飘飘然。

名唤簌玉的侍女袅袅婷婷，摇曳而来，款款落座，多情的双眸曼睇着崔凝，若崔凝当真是个男人，面对这么一双睛，很难不动情，然而可惜的是，崔凝是个女人。

放开，打量起画舫内的陈设。

剩下的一半酒被顾珩拿走，他对胡姬浅笑：“他酒量不佳，这杯我代他饮过。”

歌舞弦又起，舞女们眉心贴着钿，化了楚楚可人的斜红妆，衣衫轻薄，腰肢束，舞动时前的白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态轻盈，翩然若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