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
这些事磋磨着他的心,将他的心折磨得鲜血淋漓,他的心快被无数的刀锋割碎了,却还是将脊骨绷直,不露一丝怯。
怎能这样对他呢?他今日归来本就是想将他送离至别庄避害的,他怎能一面坦然受着他的好,一面又折下无数血债给他。
一时之间,沈清玦喉口泛起腥甜。
血丝被他咽下,他再次开口。
这次开口,司马焦能听到他变了,不是他往常每次对他说话的口吻。
“司马焦,算我识人不清,杀你之前,我只问一事,为何?”
为何?为何要这般对他,究竟是为何。
沈清玦实在想不通,这事快要成心魔般折着他。
“不为何,想杀,便杀。”
沈清玦笑了,笑得比哭得还惨烈。
唇角的清笑衬得他更是玉人之姿,他想他错了,不该究其为何,即便听过千百遍司马焦的凶名骇事,却也不肯信。
现在撞得一头血,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缘由。
“多说无益,受剑吧。”
沈清玦拔剑入血,动了十分力。
沈清玦清影寒芒,司马焦看着他心中无边火焰更甚,分明前些时日他还护着他手教他持剑,分明前些傍晚他仍对他说会护他安然。
今日,拔剑相对又是何人。
司马焦动怒,向来血流成河。
沈清玦已是炼虚期修士,此时持剑逼来,天色突变。
若是旁人,司马焦定是会杀他于无形,但是这是沈清玦。
不知为何,他竟是下不了杀手。
这对他而言,是致命的一件事。
任何人都会杀他,除非他先杀了他。
这是他早已知晓的事,现在又是为何呢?
“沈清玦,别做徒劳之功,你杀不了我。”
“若是再逼,你会死。”
这话若是旁人说定是一种夸大的嘲讽,但这话放在司马焦之口,其实是种关心。
但在此刻,前仇旧恨早已蒙蔽沈清玦的双眼。沈清玦不是圣人,他有血有肉,有爱有恨。
此时诸多之情将他的心层层缠裹,他仿佛被巨石压坠,喘不过气。
一时不得报,他便永远无法喘息。
纵然是以卵击石,赔上他这条命又如何?
他杀红了眼,但他又未伤司马焦毫毛。
何止是以卵击石,他只是尘埃罢了。
司马焦就那样垂立蛇身望着他,沈清玦从未如此感叹自身无能无用。
一时之间,少年心性竟是磋磨出死灰之意。
幸好只是转瞬,因为下一秒巨蟒将他卷于蛇身。
黑影入云,转瞬即逝。
徒留清虚宗众人,乌云彻底笼罩在清虚宗内,群龙无首之后众人一时人心各异。
而另一边沈清玦被绑于蛇尾上飞往山后,沈清玦挣扎出来。
他对付不过司马焦,对付个巨蛇还不行吗?
巨蛇受痛,松了钳制。
“你到底要如何?”
到此,他竟是生出一种厌世的倦怠感,仇人在前,他竟无法伤他分毫。
司马焦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如何,他只知道沈清玦同那些人不同,他不能用对待那些人的方式杀死沈清玦。
他之前从不知杀人有何过错,杀便杀了,就好似今日天晴明日下雨般寻常。
至于想找他复仇的,千百年间数不胜数。
但沈清玦却又如此不同,追根溯源,似乎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救”他的人。
救司马焦的人。
司马焦一时出神,掌心竟是被划了一剑。
鲜血淋漓落在蛇身,也落在沈清玦的剑上。
他用灵火灼烧掉血迹,一时眼眸如邪。
“你当真要杀我,分明你说过...”
。
司马焦的伤无法愈合,司马氏的命运就在此,伤人者难自愈,愈人者却偏偏自伤。
“不必多说。”
沈清玦抿唇不愿多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