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焦明知故问,提及到发生之事,沈清玦露出伤色。
“清泽死了,我还未找到凶手。”
司马焦能够感受到他内心里由衷的伤痛,他像是故意般问着。
“若是让你找到凶手,你会如何对待?”
沈清玦眸中亮过一道寒光,似是刀锋雪芒。
“问求缘由,还诸公道。”
“你不杀了他?”
司马焦以为沈清玦会杀了自己,却未料想沈清玦应声说道。
“不可滥杀,不过若是确有仇怨,我会替清泽结怨,换他安息。”
司马焦又再次认识了沈清玦,他以为他博爱无私,也不曾他想他的正义与爱亦是有所界限。
有仇结怨,不可滥杀。
“呵,要是我定是把他碎尸粉身,如此还不够,便是他寄魂托生我也会再将他重新杀死。”
司马焦的声音轻描淡写却描述着血腥至极的话语。
沈清玦背脊一冷,像是不知如何回应司马焦的话。
“留杀余线,方有后生。”
司马焦的话与他的原则相冲,不过在他面前,沈清玦并未真正驳斥,只是用淡薄的口吻说着。
沈清玦自是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而水之锋譬如含万物于无形。
而司马焦则是火,焚灼天下苍茫,欲与天地焚烧同归。
水与火相融,究竟是相生还是相灭,到此尚未得知。
沈清玦无心与司马焦相争,他有些想不通自己为何想来司马焦这处,似乎是未曾真正细想,他已走到司马焦的门前。
此时败兴而归,他也未恼。
这一日发生的事太多,他已无暇细想。
见司马焦不再言语,沈清玦便嘱咐夜安离开。
他尚未知晓,这一夜发生的事已经为不久后发生的一切埋下恶梦的种子,直到滋长结出恶欲死亡的恶果。
又或许,早从沈清玦“救”下他时便已埋下了。
后续时日之中,沈清玦一直寻找着蛛丝马迹,事实上那夜他前往司马焦的房中,也有想要让司马焦帮他找仇家的请求。
只可惜那夜他们失兴而归,他也未曾开口。
最终他也未曾找到凶手,清虚宗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只不过是伪在外表之下。
几天过后,浮于宗门上的阴翳散去,众人又回归回过往的生活。
仿佛清泽从未出现过,也从未死去。
掌门像是隐约知道些什么,也不再让沈清玦继续查下去。
一时之间,清泽之死成为禁言,人人避之不及。
沈清玦面上应声,实则仍旧在暗自调查。
司马焦将他的所作所为收入眼底,他乐见不疲。
而笼罩在清虚宗上的阴云才刚刚始然。
死亡,接二连三的死亡像是一种诅咒出现在清虚宗内。
短短数旬,清虚宗已是暴毙数名弟子,而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便是都是沈清玦亲信之人。
这种噩耗几乎折去沈清玦半面清辉。
沈清玦几近被这种死讯折磨着,一时之间竟是四面楚歌。
清虚宗原本的平静祥和已被打破,所有人都胆颤不安,生怕这种死亡降临自己的头上。
司马焦甚至寻不到沈清玦的身影,但他知道沈清玦一直在找“他”。
他心底那种不安与恨意,人性本身的恨意,那种无措犹如困兽的恨意。
这是司马焦渴望看到的,他一直在想象沈清玦究竟会变成何样。
但是等真正看到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疼痛。
一种从未出现在他身上的疼痛,分明灵火灼烧时的疼痛胜过千倍百倍,但是这种疼痛却不同,像是本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只是因为他目睹着沈清玦的痛苦他也随之感受到痛苦。
司马焦平性睚眦必报,凡是让他感受到疼痛的人,他定是用千倍百倍换回,
但是沈清玦并未伤他,却又让他感受到痛楚。
他不能杀他,只能忍受着他给予的这种特别的痛楚。
入夜,他敲响了沈清玦的门。
沈清玦声音喑哑,不似往常般明朗,但还是让他进了房门。
沈清玦似是久久未曾休憩,眼中血丝深重,却也不输清俊。
倒是瘦了些。
“这些时日,清虚宗不算太平,我送你去处安全之所吧。”
司马焦想不到时至如今,他还在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