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母亲一直不好。”

臻醒来的时候，已经校门前。

车大摇大摆地停在路边，也不知是否合规矩，外行人往来，偶尔递来探究目光。

声音着低沉的笑，随气息一并送上来：“是吗？我却觉得我们臻臻值钱得很。”

“母亲生下我时，刚满十九岁。我芭是我母亲教的，她生我之前是个舞者。我外祖父是燕都芭舞团第一任团长，外祖母是燕都芭舞团第一位首席舞者。母亲当年芭舞得很好，跟云青衣一起去了莫斯科。我就生在莫斯科。”

“我母亲姓誉，我跟她姓。我父亲姓谢，谢正光，京华酒店的董事长。”

他收回手来，坐在她侧。

***

“今天，谢谢你。”

“记住了。”他回答。

车内少女表情漠然，中言语似是源自他人的家事。

誉臻指尖轻颤，从他手心脱离。

隔着车窗，誉臻握住聂声驰的手臂，将他袖推上去，把手中攥着的冰袋贴到伤淤青上。

冰袋之上她的手温而柔，在离开的一刻被他握住。

聂声驰听着眉越拧越，忍不住伸手去握住誉臻的手背。

桎梏松去，她却没动。

“24小时之后再敷，记住了。”

聂声驰一手撑在车门上，饶有兴致地将她观赏，已不知过了多久。

办公室门被敲响，誉臻回过神来：“请。”

誉臻说完，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车门关上，她抬脚要走，却又回来把车窗敲了敲。

她却推开他的手，语气仍旧平静，看向他时，底泛起的红也渐渐消去。

车外学生走走停停，个个脸上皆是笑。

“等我一会儿。”她说。

从此，香百合也多了一味。

聂声驰看着誉臻跑偏门的小超市里，几分钟之后手里攥着什么跑来，一直到车门边上。

他双笑意如话语轻浮：“这么信任我吗？这都能睡熟？只怕我卖了你你都不知。”

安全带卡扣有些难，誉臻并不得其法，聂声驰适时伏过来，轻松将卡扣打开。

“谢正光原本答应母亲，等她二十岁就与她结婚，可是到了那一年，母亲却发现谢正光早已经娶了别人，和别人也有了孩，那个女孩只比我小一岁。过了没多久，谢正光就成了京华酒店的经理，又成了总经理，平步青云，一步一步，成了董事长。”

“从前妈妈生病倒下，料理这些事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

“我第一次见他时，十一岁，还是因为一个芭舞比赛。我闯了半决赛，要不是因为那比赛是国际尖的，他大概也不会想起我。”

其后很久，誉臻都记得那天车里的味，主调来自革，混着细碎烟草气，勾人心魄的是香百合，该是不久前遗落在车上。

誉臻侧解安全带，随说：“我并不值钱，你也不缺钱，你不会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