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她是自己跑回来的。”黑晴明继续对着大蛇冷冷地说，“蛇神看祭品不周，反倒怪罪于我，未免不讲理。”

她忽然明白了，这些日里从他中看到的那些让她不安的恶质并非错觉，这是与那邪恶的蛇神别无二致的、对于所属之带上他人印记的不悦与破坏。

对于这份恶，蛇神同样看在里。归还或是共享，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无需明说。在少女仍在妄想逃脱的同时，她已经落了曾经的庇护者与邪神共同恶的渊。

少女因为蛇神满怀恶意的暗示惊得近乎失语，一心只想逃开，然而蛇的桎梏不容她挣脱分毫。

“献礼仅为示好，之后的许诺才是我寮应承的代价。蛇神怕不是错把事前示好也当作一份酬谢了。”

大蛇闻言一笑：“我尚且不能从狭间脱，仅能凭借分之术才可勉现形于此。她一个人类，能有那么大的能耐逃来……怕不是借了谁的力。”

对于黑晴明过分的信赖导致她愣了足足十秒才迟钝地察觉了一丝不对。她难以置信地将目光投向了黑晴明的后，只见午夜无数次令她惊醒的那位邪神正站在房内。

堕了梦中。

她因震惊而混的思绪随着黑晴明的话语渐渐清晰起来。师用如此亲近的姿势环抱着她，说的一字一句却都带着漆黑的恶意，一一蚕着她心中仅存的妄想，迫她直面不见底的现实。

他的神在少女腕上挂着狐形吊坠的镯上停留了片刻，那蕴着术灵力的坠随着他的话语闪烁震动一下。但少女由于过大的信息量冲击，已经无暇顾及蛇神与师的对话，也并未察觉镯的异动。

她近日总是心神不宁，连晴明赠予的熏香都不再能让她短暂地安眠，那邪的蛇纹频繁地搏动着。这天她睡不久便霍然惊醒，蛇纹得惊人，随着她的血动隐隐泛着意，她压着不安看了，只见那痕闪动着十足妖异的紫光。

少女忽然产生了一蛇神就近在侧的莫名恐惧。她仓皇地从床上坐起，亮了满屋的灯盏也并未驱散这不安。那被蛇瞳注视着的冷觉如影随形。她踌躇再三，最后还是准备去找黑晴明大人。只有在他边，自己才能稍稍安下心来。

黑晴明的神从刚才开始就于一冷淡到漠然的状态，尽现下的他对于少女来说已经不再是可靠的保护者，甚至可以说是邪神的共犯，然而蛇神当前，她还是下意识噙着泪望向他。黑晴明面无表情地探指上来了她的泪痕，这不明所以的举动让她下意识地一偏。

“果然在你这儿。”极其熟悉的声音在黑晴明后响起。这把嗓音曾带着冰冷的恶意，日日夜夜伴随着让她不堪忍受的罚钻探她血，刻印在她的骨骼。

直到某一天，那枚浃髓沦肤的蛇纹突然重新开始动。

隐着威压的质问不复往日的亲和，少女惶遽地抬去看他，撞一双沉的里。

蛇神为何会在此？少女被这怪异的状况震得说不话，于对大蛇的畏惧，她下意识往师边缩，黑晴明顺势抬手将她拥住了。

她惊疑不定地向师发问，黑晴明只是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并未回答她。

蛇神盯着她的动作，了一丝笑意。她想起了这笑，在她困于狭间每每提及黑晴明时，他都会的揶揄的、嘲的笑容。

黑晴明神未变，只是冷淡问：“怕我？”

“黑晴明，你与我有约，主动献礼在先。如今突然把这祭品拿回去，是不想继续这易了？”

“黑晴明，是你把我……”她的声音抖得厉害，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同时她后知后觉地挣扎起来，黑晴明没拦着，任由她从怀里挣开了。

那日的对话仿佛就此翻了篇，黑晴明没有再提及那些令她难堪的话题，却如同承诺的那样，在她惊惶不安时尽量陪伴在她侧。她在黑晴明日复一日地安抚中逐渐不再回想起狭间那些漆黑往事，连带自己曾被印上蛇纹之事也几近忘却。

她捺着惊慌的情绪，走走停停来到黑晴明的屋前。刚刚站定，师便似有所般一下拉开了门，反倒把她吓了一。他的神不知为何有些沉。今晚反常的一切都让她到错，但是恐惧之中的她已经没有了退路。她瑟缩了一下，刚想开——

她仓皇从那庇佑者形象已然幻灭的男人怀里退来，想跑，瞬间被暗迅速冒的蛇缠住了，不堪的回忆如同般涌上心，几乎是在被控制住的一刹那，她中就积起了一层意。蛇神颇有兴趣地欣赏了会儿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又转看向黑晴明。

“你若还想继续易，就把这祭品归还于我。”大蛇看着面不豫的师，停顿一会儿，慢慢笑，“或者，你更愿意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