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者没有恶劣地摧残他的发，他觉那只手在金发间穿行，从上至尾，一下一下，像抚摸一片稻田麦浪，甚至颇有兴致地把将打未打的发结一熨帖的顺好——他的温柔宁愿揪来榨了倾倒给“醉”的自己，也不肯施舍打发给寻常那个活蹦的空。

“危急”情况也没忘演戏，空合地摆吃痛蹙眉的表情，急促地呼两气，浪者松开嘴，用手指摁住那圈冒血珠的印，中间静默了有十多秒，连//息声也随着漫上来如海一样的而衰弱下去，整个仄的空间只余狼狈杂的心。很难说到底是一时逞快留下早上消不掉的罪证让梦无痕的愿望碎裂，还是单纯被横冲直撞耳蜗的心声搅得渐生烦躁，总之此前藏着掖着好容易才偷摸儿展的抠门温柔再次被锁招人嫌的行径下。

还好他是装的。

“为什么你就算睡着了还是这么让我讨厌。”浪者显然不是一个喜吃闷亏的人，他的“报复”来得又急又快。尖锐的刺痛爆发在空的脖颈间，他的人偶像只很久没吃饭变得穷凶极恶的小猫，叼小鱼一样咬住脖上的肤，用一白牙玩猎般时轻时重地磋磨，最后再狠狠咬断颈动脉——他到不至于这么脆弱，不过估摸着留下一个血迹斑斑的牙印是少不了的。

有像发，但更多是破罐破摔的自暴自弃。

惹他烦厌了？

浪者太过于渴求某些东西，正好他并不匮乏，富足得令他心动可以轻易攫取对方的目光，但他不想挟图报挟恩自重，于是空只能像亿万万个陷于情的普通人那样，等待哪天想不开或者想得太开了的浪者自投罗网。

浪者第一次主动拱了空的怀里，简直是开天辟地般的奇事。他一颗脑袋埋自己的颈窝，平时瞧着顺的此时躁躁地蹭着脖，下了死功夫忍才没当即上手去小心捋顺蹭的碎发。

许是自己有些自讨苦吃的受倾向，空理所当然认为他主动给自己的第一个亲吻应该是扎血中的刻骨铭心，尖利的虎牙让挂了彩、尖负了伤，自己的血稀释在银白津中偷耍地钻了空，如愿以偿地了罪魁祸首中，被他吞咽，内。

别过来，你自己用吧，我没那么经不起冻。空早有预料般叹气，变戏法一样又摸一条情侣毯递给他，并嘱咐他裹。

自己决定留长发的一年后，荧拢起散在背脊的金发，梳从捋到发尾，尽她已经足够耐心，但在床上睡过一夜的发丝间缠绕的小结还是会偶尔扯痛。

常说一个细致的亲吻是一场情事的开端。空的计划推顺利，甚至超额完成指标，但那张凉柔的贴上来，他却对即将端上的盛宴隐隐抗拒下嘴，这么说或许像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伪君，但因这引诱的计划有了罪恶惭愧是作不了伪的。

闲暇时，空偶尔会看着半空中的青神环发呆，脑里自然不是多端脱离低级趣味的想法，跑跑到很久前当废品一并卖了的青疼痛矫情小说，“人像抓不住的风”，此等遭受鄙夷的无病矫造作词句，如今别扭又诡异地归纳概括了一分心情。

如此长久的亲吻让角挂上渍，浪者嫌恶地恶狠狠用手背掉，假睡的空则不得不保持着稍逊面的状态，不知对方看到自己无知觉的狼狈样有没有消掉心里的芥，继续耀武扬威地行这场情事。

想让风停驻片刻，想裁去其中一缕锁瓶中随自己漂，但更想让其抛却所有枷锁地拂。

于是他状似无意地稍微张开嘴，好像只是睡熟后想要呓语几声，浪者的尖就一时不慎被卷他的中，接着抿住的随之扼断了其撤退的后路。空不用睁也能想象那一双蓦然瞪大的目，又惊又羞又恼，肯定想扭上他的胳膊将他掐醒，却碍于先行不义的是自己只好愤懑地咽下哑亏。

中纠缠的新奇压过了各莫名的耻，带着试探怯生生地磨蹭过牙齿与腮，然后蛇尾般温吞缠绵在一起，像雨后的芽，在倒寒的坏天气里颤抖又执拗地慢悠悠生长。

有东西拂开了空颊侧额边的凌碎发，裁剪圆的指尖轻轻蹭了下他的脸，初时不痛不，像被风撞了一下，而后便像起了痱般泛起难捱的，情况竟然比发丝黏在脸上更加难熬。

浪者亲得太认真了，这倒也没什么不好，对待无限接近灵魂的///事，若用应付上级的上坟心情，不仅恶心别人，还作践自己，上心总是好的。坏也坏在这人认真到踟蹰不前，隐约是一介于虔诚与胆怯间的情愫，他能觉到浪者温的尖徘徊在他的，但总是之即分地添上些新渍，怕惊扰一样退缩回去。

譬如今夜。

冷的话要抱在一起能更快和些。在某次因失误掉冬天冰冷湖中狼狈爬上来后，空披着毯向浪者敞开怀抱，话音未落，就见对方本就十分糟烂的表情中嘴角又向下撇了撇。

与恩是多么好的字，所以也编织成一张骗人的网，好的一面自不必多提，但恩情是负累，也是。

浪者自从应允空的旅行请求

所以现在的情况比起数九严寒还下挨了冻要好了不少吧？他都得要从风腊变成刚锅的粉蒸了怎么还不撒手？空有些沾沾自喜，在心里着没有什么严谨神的对照，颇为慷慨地纵容怀里常年温偏低的人牢牢与他肌肤相贴，汲取依附于的气息与温。酒的作用似乎短暂地摄住了他的心神，空只觉一小分的自己也随着一并向一时大意放松警惕的浪者。空沉浸在这旖旎的逝中，以至于当眉心陡然被覆盖上一层，才信号延迟的接收到心脏漏半拍的讯息——他亲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