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北京城内的辫军非死即俘，全缴械。

“自从老总统仙逝以后，北洋内再没有一个人能够服众，包括关总理。各地争斗、匪患、自治军四起，分裂山河，宰割天下，只是迟早的事。”

城下又一波炮弹袭来，此时连角楼里也被轰得满是粉尘。城门指挥使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哑着嗓：“清一下余兵。”当听到那个可怜的数字后，摇，挥了挥手。

“真是一场闹剧啊。”余同光握着方向盘接上顾师长的话。之后车厢里又陷了尴尬的沉默。

一如往常，总是这位顾大帅发起话，他望向窗外，笑着说：“这才几天，假辫就不是抢手货了，变成垃圾了。”

“三弟，你怎么看？”顾相卿扭看向一旁坐着的肖凉，一脸期待。

肖凉比较意外，回答：“我？我只是服从你顾师长的命令。”

原来街上负责卫生的巡警正在清理着一条条被人们随意丢弃的假辫。

肖凉愣愣地看向他，不知他这话从何而来。

肖凉有懵，有时候他没法和这个顾师长的原因便在于此，他说的那一堆好像是说书一般的话真的是听得他云里雾里。

——

肖凉在顾相卿安排的军营，暂且休息了一下，一觉睡到上灯。余同光来报：总理阁下请赴宴。

他于是穿上军装，简单洗漱了一下，走军营，打开车门，发现顾相卿正气定神闲地坐在后排。

一路上，肖凉一如往常，一言不发，也不打听这次为何被邀请到总理府。

老张正乘坐汽车，意回家接上妻儿逃北京城，车行至东安市场心下就预不好，于是命令司机立刻掉开东民巷，找荷兰公使避难。

“你本来就是一野兽，如果能穿上文明的外衣，就更危险了。”看着肖凉那副不理解的样，顾相卿还是另起话，说起了这次去总理府赴宴的事：“这次讨逆复辟军，西路军的大分功劳还是算在你上的，总理阁下昨夜也对你颇多关注。”

北京城正门被攻破后，当日凌晨，中路军在东城辫帅老张的住周围伺机而动，老张的妻儿都候在此。

顾相卿看向肖凉，目光炯然：“你确实是一个很简单的人，这份简单，让你能够第一时间用……本能去应对发生的事情。”

“你不觉得现在这个时代很刺激吗？”顾相卿说。

这一招足以其不意，辫军本来就没有什么视死如归的素质，这下都丢下炮台，拥角楼里躲避。

几名小兵遂冒着火线，潜伏到城墙边，把城上悬着的满清龙旗颤巍巍地取下。北洋军的攻势却依旧不停，直到一面惨白的旗帜又从城上颤巍巍地冒来，肖凉才向炮兵团挥手示意停止攻击。

“像往常一样就好。”顾相卿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关总理有个儿，疯疯癫癫的，他还疼这个儿的，你见到他不要取笑就好，最好敬而远之。”

一霎时，尘土飞扬，腥气弥漫。

“有什么要我注意的吗？”肖凉冷不丁一问。

顾相卿继续说，“老三，我看你倒是比我更适合这个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