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她坐在椅里，手中握着一支竹箫。

“不是大家都这么叫吗？”赵玉茹问他。

然而他们还不知，一向于的吕沅昌却对方初青有加，只因为她解了黑板上的一理题。

“他们跟着我叫的，她是我亲嫂。”

所谓的“焅”，大抵就是用生姜、老、豉油、蚝油调成的一类焅，大火烧沸后转小火慢慢、再慢慢地熬住材，直到发焅焅的声音。

此外，凉拌藕片辣度恰到好，也很开胃，还有一盘腌制可的雪里蕻。

夜幕迫近，天际一细瘦的孤月显得那么空渺。打开朴实的院门，方初就那样呆立在门，耳边只有檐下雨滴落的声音，空空的，敲着人心慌。

那是稀罕的场面，因为那男看起来孤傲的很。

吕济昌却只是叹气摇，并不作答。

“他是我亲哥，吕沅昌。”

可是，她的“门禁”时间到了，该回去了。一向善于察言观的赵玉茹也适可而止，带着她和大家一一告别。

吕沅昌今年二十有四，十四岁便娶了自己的童养媳，成家十年未立业，没办法，想要在理工学科上有所建树，必须留洋造，这是一个铁律。

“真的？”赵玉茹看向披发男，“那……”

这样焅来的东西，十二分地味。细细焅来的东西往往也需要细细咀嚼品尝。

方初边吃边抬观察着厨娘的动向，看到她最后并没和众人坐在一起，而是坐到了独自一人一桌吃饭的披发男边，并且和他有说有笑。

如果有机会，她多想拿那些一向不明白的理题来请教他……

其实那理题只是吕沅昌随意写的。文人之间讲究“以文会友”，而他却是“以题会友”。

要说是“友”，方初也只能算是“小友”。

“嫂，今晚吃什么啊？”一个女伢凑过去问。

可他没钱，家里只有枯瘦的像麻杆一样的老母和数亩薄田，老家近年遇雨遭洪，遇暑逢旱，收成零丁，而去年唯一的公派名额也被当地知事的儿所抢。

显然这菜对于方初她俩来说是极新鲜的，尤其是里面的豆腐，已经煮的十分糯，兼有鱼的腥鲜与焅的酱香。

“买了几条白鲢，焅豆腐吃。”

方初一年没有上学，今日一下遇到这么多，心内自是欣喜十分。尤其是遇到了吕沅昌这个在理学上不可测的前辈，黑板上的题她只勉解来一，应该是最简单的一。

这些本不过是清贫人家最常见的材，却被用心烹制。令人很好奇掌勺的人手怎么那么巧。

被领到后院，才发现吃饭的地方是天搭的棚。一个妇人，系着围裙在一旁的灶台上忙活着。

方初看到有人盛那呆着豆腐渣的汤拌白米饭吃，便也跟着学模照样。

“他啊，不提也罢。”

外面，雨已经停了，不知名草的味沁空气里，轻轻一，清冽而寂寞。

“方小在看什么？”吕济昌笑，“那是我嫂。”

如今的他犹如困龙在渊，暂且栖息在日月社这个隐秘的潭，期待将来某日一有机会，便可以一飞冲天。

直到晚年，她都记得那晚她着的长袍，是泛白的淡紫，就像天边那孤月光。

“你从未跟我提过！”

“怎么了？”赵玉茹见他面异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