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麻辣鸭吗？”李晋问。

陈焕生打断他：“你难不觉得自己特别像这桌上的一菜？”

“赶打完回去吧。成天对着你们这帮糙老爷们儿，老都么得激情喽。”李晋煞有介事地长叹一声，“想念初妹妹……”话音未落，后脑勺上就挨了一记。

陈焕生低声嗔怒：“你就不能少说一句，小心被团长听到！”

李晋诧异地看着桌面，上面摆着好几菜，“你说啥玩意儿？”

队伍山前最后一顿自在的午饭就在兵士们三五成群地调笑嬉闹中结束了。真正严峻的考验如同山里的猛兽，正张着血淋淋的大，在等待他们。

回声刚落，林里齐冒“砰、砰”数声突兀的枪响，最前面的“赶死连”中已有十几人倒下。

他后的兵士们都跟着停了下来。其中有人从队列中探来，张望着这位团长此时有些奇怪的动作，直到他迅猛地站起，冲前呼喝：“给我找掩躲起来！”喊声在山林里回了两个来回。

“我你！”

“悍匪向上勾结，可不就成了悍兵？要不那些跟咱们相当的装备是打哪儿来的？”二营长接着说，“这才哪儿到哪儿，我猜啊，更厉害的还在后。”

李晋后脑勺已觉到陈焕生的一阵手风，遂往后一躲：“我这是帮咱们团长说来滴！要不他总搁心里憋着，成天盯着那个刀柄上的红穗发愣，我都怕他憋病喽。”

一阵山风刮过，树冠的叶间簌簌响动。又有一波弹雨不知从何降落。而士兵们逐渐意识到，这些弹原来是从的树叶里窜来的。

“我去你的！”

李晋放下要去打陈焕生的手，说：“上面让咱打的是土匪。我也过匪，土匪是这样的？这帮人明明就是正规军嘛！”

队伍惊惶四散，有人找大石，有人找壮的树，还有人直接躲到别人背后。他们还不明白，敌人到底在哪里开的枪。

一营多是从别的旅团里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军中有个不成文的残酷规定，正是由这些没什么价值的兵去探路。肖凉之前也默默遵从了这个规则，于是大半个月过来，一营没了一大半。

“对啊，死鸭——嘴嘛。”

这些树木最矮的也足有两三人。敌人在我在低，肖凉率领的七八百号人就这样成了任人宰割的蝼蚁。几番扫

突然，位于队伍中的最长官——肖凉停住，蹲下半跪着，上半侧几乎趴伏在泥土路上，手掌张开呈喇叭状覆在耳后，贴着地面，眯聆听。

李晋脑袋，向斜对过的饭馆瞥过去，瞧见肖凉正用饭碗喝着酒，嘴里：“哎哟嘿，这小酒喝的，真畅快！不愧是咱们……团长。”回看到陈焕生一脸要的模样，“那么看着我么，我对人家初妹妹么得意思，不要误会啊。我就觉得咱在江上那会儿，起码有个姑娘，养啊！”

今日饭毕，他却命令三营长派半个连打阵山。这个决定乎下属们的意料。三营长十分不忿，却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之间来回窜。我还记得有条河还是江啊，上面有座悠桥……”

湘西初的山里，如果是游客，走起来一定是心旷神怡的。大的树木留下绿的庇荫，雨后的草木有特殊的清芳，一切都寂静无比，耳里只有接二连三的脚步声与时不时突兀的一声鸟鸣。

“赶死连”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泱泱数百兵士。肖凉和小武、陈焕生还有二营的兵在中间。

二营长观看着这两人幼稚的打闹，犹如在看耍猴。他用竹签剔着牙，把话转过来，：“我觉着这回的仗啊，不好打。”

即使是行军作战，依然有不少士兵暂时放松了警惕，呼着山林间清冽的空气，好奇地去瞧树冠上“扑腾”一下飞起的鸟儿，开始忘乎所以起来。

陈焕生指着其中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