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猛一回，冷厉的目光把林隽吓了一：“我爹娘是怎么没的？只不过沾了战场上一边儿，赶着看亲戚，就被炮弹刮了！我当年十岁，被藏在放粮袋的壕沟里，饿了三天四夜，不敢吱一声，逃了来。所以我现在一铜铁骨……”

方初听到他这句话，意外地把转过去，看到了一双有怯怯的睛，带着。

帮众们有人附议陈焕生，有人去看其他两位当家的脸，有人言又止。李晋的一嗓破除了肖凉带来的威压，气氛也络了起来。

她记得上面写的是：“年年岁岁相似，岁岁年年人相同。”

“原谅？”方初咀嚼了一下这个词，觉得有些奇怪。但他的、他的心都正在诚恳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你们谁谁去，反正我不走，当匪快活着呢，我为什么要穿那二尺半？受那拘束？”李晋冲旁人挥了挥瓜帽。

那夜，方初天亮才浅浅眠，她自小算是个神经的人，可因为琢磨肖凉，这是第二次失眠了。她有一无从捕捉的预：肖凉的心里有秘密，不止一个。

在这些人的最后面，方初是显得镇静的那一类。因为她了解，从肖凉的第一次现起，他的每一次决定、每一个举动都像他的武功那样，雷厉风行，唯快不破。

方初的笃定却让肖凉里的光一下熄灭了。他如梗在，最后说：“太晚了，回去睡觉吧。”

那是在破旧船坞里的最后一夜。第二日，肖凉便让林隽在汉置了宅，地僻静的街巷，只一一，两个人住。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你有自己的考虑啊。无论怎样，我都支持你。”

冥暗的江滩边，一盏汽灯的光焰引着草堆里复苏的飞虫。

“想留的留，想走的走。都是自愿的。青龙帮还是你们的青龙帮。”肖凉如此说。

样吗？”

不久，她后响起轻踩着沙土的脚步声。肖凉在她旁坐下，他们中间隔着那盏汽灯。

“对不起。”

方初的话好似亮了他睛里的灯，那光仿佛要把她去。

方初坐在灯边，屈膝，搂着自己的双，望着已经熄了渔火的江面，一双里是雾蒙蒙的思绪。

“你在想什么？”他问她。

可人总会变的，无论是谁。又或许，从一开始，就没看清。

“你不会伤害我的事。怎么能说原谅呢？”

临走时，方初偷偷从一半都烧没了的门板上撕下了那副燎得看不清字迹的联，保存在箱里。

“明早估计要下雾了。”方初自顾自说着。

林隽什么也不说，低仿佛在思考着。

“没来得及先和你商量。”

肖凉看向凌晨的江面，与天接壤有一层沉沉的霭。

“战争确实残酷得……没法去想象。”陈焕生很少声认同李晋的话。

“无论我了什么，你都会原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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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焕生倒是义无反顾：“我跟着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