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赞同焕生的话。”四当家在旁小声说。

他将空碗放回案上，也不告别一声，便向门外走去。

镜男看前面的这帮弟兄中还有人要往黑衣人面前冲，忙走上去摆手：“且慢！”

陈焕生拿过空碗接着给肖凉倒茶，在一旁话：“我大哥今日话太多了，兄弟你见谅啊。我帮的局势目前确实不利，所以他才如此忧心。对面那一帮正盯着我们呢，前两天还过一架，二哥就是这么没的。没办法，他们有不少火枪。”

家中选一个。”

他跟着镜男上了其中一艘最气派齐整的船，它的乌蓬搭得很，成年男人稍微弯一下腰即可去。

“不来的？”三当家的胡都要起来了，“你看看他撂倒了我们多少个兄弟了！”

他从腰间随意掏一把刀，在手指间来回把玩着。

在两人说话间，肖凉又不疾不徐地给自己了两碗茶，甚是解渴。

“难你想再让整个帮全军覆没吗？”镜男温煦的眉宇间也显了怒，“大丈夫，能屈能伸。”

镜男刚要张嘴回答，就听到外面又一阵喧嚣之声，遂站起来：“我还是去看看。”

大当家一双浑浊的看到他自来熟的样，倒觉得有好笑。

他走到了甲板之上，在周围火把的照耀下，只见自家的十几个弟兄围着一艘白帆货船。

肖凉看到他后连都没动一下，大喇喇地寻了个凳坐下。

他将刀收回了腰间的鞘里，睛逡巡着面前镜男的脸庞，直到对方被盯得脸泛红，才答了声“行啊”。

了船舱，的是一个侧躺在床上缠满绷带的男人。

借着火光，陈焕生瞄到了那刀上未被彻底拭净的浅血迹，忙赔笑：“想必是弟兄们看错了，您这手哪是需要保护费的人啊。真是误会了。”

大当家随即叹了气，缓缓：“我看，还是你最行。”

“算你们走运，碰巧我现在不想杀人。”

他的话向来在帮中还是有号召力的，那些弟兄们还有三当家、四当家都回看向他。

他和弟兄们商量：“我看这人厉害得，咱们帮最近已经受了重创，还是不要来的。”

他竟了个“请”的手势，“您看要不要来我帮坐坐，喝个茶，个朋友。”

镜男提了一盏灯，沉稳地向白帆船上迈步过去。

镜男摇：“我要是可以，早就自荐了。我一介手无缚之力的书生，哪里能服众呢？”

肖凉对陈焕生说：“你不是来请我喝茶的吗？茶呢？”

这两人虽觉得此人怪异，却也不敢吱声。但见肖凉回过来，和陈焕生说：“你跟我过来，有好东西给你们。”

“论脑、论见识，他们哪个又不服你？就是二弟也赶不上你啊，焕生。”大当家说。

刚才去的三当家和四当家见此情景，一个胡髭抖动，双目裂；一个脸惨白，背后冷汗直冒。

陈焕生才想起来这个茬，忙将床案上的一个空瓷碗拿到门边一个木桶里洗涮几下，又提了个锈迹斑斑的铁壶倒了一碗不不凉的红叶茶，递给了肖凉。

镜男看着这一切，脸上从惊讶转到惊叹，最后内心竟升起一莫名的憧憬。

可他如今浑难受得笑不来，自顾自说着：“这位小兄弟，你多担待些。敝帮发展实在是不济，这些兄弟们跟着我十年，却是一直在江面上过苦日的命。吃着淡饭，喝着茶。过两天怕是我也要蹬了……”

肖凉端起碗来仰几将茶咽肚，甚至都没来得及咀嚼到其中的砂砾。

肖凉一条抬起来搁在船栏杆上，前探，眯起打量着这几艘乌篷船，“不是我不客气，是你的弟兄们非嚷着让我什么保护费。我好不容易睡个好觉。”

听到这话，肖凉手中的刀顿住了。

三当家听闻此“哼”了一声便扭过去算是默认了。

大当家挣扎着起，“焕生……这是？”

陈焕生和大当家都惊讶地看向他，只听他说：“我不会白喝你们的茶。”

船首立着一个黑衣男，赤手空拳，却已有一半的弟兄被撂倒在一旁。

此时又有四个人一齐冲向他，黑衣男手堪比闪电，却又极有条理，逐一击破他们的破绽。仿佛在他面前，普通手的人就是练武用的木桩。

陈焕生解释：“这位就是刚刚和我们不打不相识的兄弟。”接着，他扭向肖凉介绍，“这是我们大当家。”

肖凉淡淡地看了这大当家一，后者却盯着他，轻声：“外面的动静我都了解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但他的问话却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理会。

他向那船的男人抱拳：“鄙人乃青龙帮搬舵?陈焕生。若是路过我帮受到了叨扰，我替弟兄们赔罪了。”

也许临了前，人的话总是有多的，他遇到了肖凉这个外来人，一脑地吐起了苦，“我死了是一了百了，可还有这些弟兄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