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宁眶又酸又胀,猝不及防落了两滴泪。
次年五月末,皇太班师回朝。
小太监毫不迟疑地说:“回公主,骠骑将军裴翊之,如今的淮安侯世。”
他幼年丧母,尚在襁褓就惨遭调换,常年备受苛待,从未被任何人疼过,苦了二十多年。
她是亲见证过公主与裴将军四年前燕山初遇以及去年二人成为叔嫂后的纠缠,自然清楚公主对裴将军有多啥上心……
她心底琢磨着,得命人将京城内所有未婚的世家官宦弟都登记在册,好再重新择选新驸
。
如今他死了也有一年了,可她好像还是走不来,时常一闭上
睛,就想起男人那双满
意的双
……
而李康宁则莫名想到,七夕过后便是中元节了,裴翊之的鬼魂会不会飘回来京城呢?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当天夜里她便梦到了自己与裴翊之那死鬼魂,醒来时床铺都洇
一大片……
从小提起鬼神她都心惊胆战的,可若那个鬼是裴翊之,她似乎并不害怕?
如今得知他牺牲战场,她的第一反应只觉得他真的太苦了。
她对裴翊之的情其实还有些迷糊,但大约是喜
他的,否则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与他亲近缠绵。
几个孩里她最疼的就是这唯一的女儿,偏生就是女儿的话一波三折,先是所遇非人,又是生离死别……
帝后亲领一众王公大臣在安定门城楼迎接。
依本朝惯例,从京城发兵都走德胜门,取“得胜”之意;收兵则走安定门,取“安定”之意。
小太监:“
情况
才也不知,只知裴将军中了许多箭并坠下山崖,尸骨无存。”
接风宴后,从西北归来愈发健壮朗了几分的皇太
特意喊住了妹妹。
年末,皇太自请前往西北督战,以振军威,将士们大受鼓舞。
“他,是怎么牺牲的?”少女的嗓音带着的鼻音。
掀起叛的霍集一家只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至罗刹国。
。
“康宁,
“消息可属实?”她又问。
小太监如捣蒜,“八百里急报传回京城,圣上先知晓了消息并命人通知隔
淮安侯府。”
李康宁怔了许久,底满是不可置信。
接下来的日里,除了小侄女的洗三、满月
打起
神赴宴,她其余时刻都怏怏的。
李康宁倏地站起来,忽觉一阵
目眩,便任由着芷兰悦兰二人搀扶着她回床榻上躺着。
“宁宁,明日便是七夕,城东城西都有庙会,咱们母女俩微服散散心罢?”康皇后温柔笑问。
有了这次经验,皇帝下令在西境内改土归,派遣大量官兵前往西境驻防,设立西境都统府,
辖当地。
此后数月,大军势如破竹,以摧枯拉朽之势平定叛,重新收复西境各
。
“是哪一个裴将军?”李康宁呆呆地问。
她本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归到底,她和裴翊之真正相
的时间极少,兴许几个月过去她就把人抛之脑后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怔了。
芷兰心底猛地一沉,急忙凑上前用帕给公主止血。
康皇后看在里,心疼至极。
同时颁布策令鼓励汉民迁至西境扎,由官府提供路费
粮、官兵护送、到达后提供房屋、给地三十亩、提供耕地
、六年免税等。
甚至还尸骨无存?
李康宁在城楼上,眺望浩浩的大军凯旋归来,不禁想起去年
雨连绵之际,裴翊之也是从德胜门
京的,可他却没机会从安定门
京……
李康宁把脑袋埋在母后香香的怀里,意兴阑珊地说:“庙会来来回回都那些样儿,儿臣懒得动弹。”
“好吧。”康皇后怜地摸摸女儿的脸颊。
他才刚恢复世份,还没成家,没享过天
之乐,就这么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