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阙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如果是你想的那，应该不会。”

看着九阙推门离去，门扉一地闭合起来，顾笑之攥了自己的裙摆，掌心的汗将布料都浸了。

顾笑之不懂九阙复杂的心思，她听了九阙的话，“啊”了一声，脑中骤然闪过在风楼里见到的那些画面，小脸通红，“难，国、国舅会对你些什么吗？”

能将她送到国舅府上，一定也没有多在乎。

她不敢想象。

顾笑之忽然意识到她与九阙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九阙未必不害怕，未必不担忧，可在害怕与担忧之前，她始终记得自己需要什么。

顾笑之读懂了她的意思。

九阙顺着力屈膝跪坐在床前，双膝磕在地面上时忍住一声痛呼，还真像个手无缚之力的柔弱女。

他的指尖从她的眉心过，过鼻梁、珠、下颚、颈项。

九阙与顾笑之在国舅府平安无事地过了两日，这期间未曾见过薛斐一面，直到第三日晚上，薛斐的丫鬟敲开了房门，说国舅爷名要见雀儿。

九阙可以借此机会牵绊住薛斐，而这是顾笑之在国舅府探查的好时机。

可她原先以为喻殊是喜九阙的。

顾笑之脸煞白地拉住九阙的袖。

“过来。”

薛斐笑了笑，俯托住她的腰，半捞半抱地将她丢到榻上。

薛斐半卧在榻上看书，闻声抬起，随意地将书册丢开，对九阙说：

她的心里陡然涌起一绝望。

“我看你这模样，倒像是个儿，以前未侍奉过其他人吗？”

薛斐盯着她看了半晌，缓声：

他有多在乎她呢？

自从九阙把喻殊送的簪埋了的那一天起，她想通了，也学乖了。喻殊此人有不一般的本事，能让她知什么是浮想联翩，也能让她知什么是自作多情，于是最终她把一切归因于逢场作戏。

甚至敢拿自己去赌。

连她也觉得，喻殊将九阙了一条退两难的绝路，而她只能睁睁看着九阙以犯险，什么都不了。

九阙摸不清薛斐的脾，索不去回答，目迷茫地咬着下，抬看他。

她想起自己与喻殊意情迷的第一夜，他也伏在她耳边低沉喑哑地问，可以吗？

同样是委于人，薛斐与喻殊相比，又有什么不同呢？

屋内烛光昏黄，九阙一踏去，便闻到一阵清冷的香气，沁人心脾又豁人耳目，似兰非兰，十分好闻。

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扯住她的衣襟。

她虽讨厌九阙，但若九阙真的了事——

九阙曲起手指，抓住下的被单，似想从中汲取一些力量来。

喻

她，为什么在及笄那天送她簪呢？

薛斐抬手扯住九阙的胳膊，将她向下一拉。

九阙走近了几步，来到薛斐面前，故作羞赧地低不语。

除非他对他家阿姊抱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心思。

可若喻殊喜她，又为什么不在乎她回来得晚了，为什么不关心她的伤势，为什么看向她时底都没有一丝波澜呢？

九阙轻轻衣袖，住顾笑之的手心，冲她眨了眨。

以往她不会难过，如今也不该难过。

他欺下来，吐息温，嗓音微哑笑，带着几乎致命的蛊惑：

此时已是很晚，在这个时间叫她走，总让人忍不住生些不好的念。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