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应该举着一台摄像机，向他们实时播报她的约会现场，这样彼此都能更加轻松。

孟林霖尝试找到自己和邓雅卿最直接的共同，短暂的脑风暴过后，想起了她和他的中母校都是西洲一中。

大晚上喝茶，不怕失眠吗？

在父母装作随一提“她考试又拿了年级第一”的时候，主动自觉地用服务员泡好的上等茶为客人们清洗将要使用的碗筷；在其他人或真心或假意地赞叹“女儿这么优秀，你们就等着享福”的时候，谦逊乖巧地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在大人们推杯换盏觥筹错的时候，安静地饮下那杯属于小孩的茶。

“那就桂龙井吧。”孟林霖说。

偶尔，他们会带上孟林霖。

正如现在喝的茶和二十年来喝的茶，味似乎都一样。

像桂龙井，使用的茶最好是白瓷盖碗，茶比1:50，温85摄氏度，要在3钟方向逆时针注，再到11方向定低位注，30秒第一泡茶汤，45秒第二泡，60秒第三泡。

西洲一中的校是桂，校园里常年飘散着清雅的桂香。

“对。”

孟林霖的父母经营海鲜产生意，常年会和不同的供应商、客打，为了招揽生意和维持合作关系，他们免不了隔三差五就陪客吃喝玩乐。

邓雅卿是开车来的，把买下来的书存放在后备箱后，他邀请孟林霖去一家远近闻名的茶室喝茶。

邓雅卿说：“对，就是题，只要错一个步骤，答案就不对了，所以必须讲究。”

对于茶的记忆，可以追溯到二十年前，甚至横亘了她整段青。

孟林霖看了一时间，还有四分钟到十一，但她还不想回家，不想应付父母的问长问短。

“真有缘分，那你中时应该有听说过我吧？”

茶室很安静，洋溢着各茶香，香味虽杂但不，沁人心脾。

十五十五分，邓雅卿将孟林霖送到了她家小区，赶在十一门禁之前。

孟林霖觉得，时光好像一直在走远，又好像，始终止步不前。

“有，”孟林霖说，“你这么优秀。”

成年以后，父母对她的介绍语就变得更加，拿了多少金额的奖学金，保研到哪所大学，了什么大企业。

“我是09级，我大你差不多一岁，那你应该是10级？”

但邓雅卿说，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味，不同的冲泡方法。

有问。

吐槽归吐槽，明面上孟林霖还是笑着同意了。

孟林霖目送邓雅卿的车完全消失在路，了一晚上的背立即耷拉下来，靠在了小区门那杆的路灯上，她地了一气，又慢慢呼去，来回几次，缺氧的觉总算淡去。

有时候选项太多，反而让人难以抉择，更何况她不清楚邓雅卿的味，如果刚好踩中他的雷，那么今天的这场约会恐怕就泡汤了。

看了一会，她莫名觉得，它像一尸。

这唤起了邓雅卿的回忆。“你好像也是西洲一中的？”

似乎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邓雅卿勾起了嘴角。

喝茶有许多讲究，邓雅卿告诉孟林霖，在他家，茶的基本程有13式，分别是赏茶、温壶、乌龙、洗茶、冲泡、风拂面、封壶、分杯、玉回壶、分壶、奉茶、闻香，最后是品茗。

这家茶室储备的茶叶品繁多，在六大茶类下细分了两百多。

只要错一个步骤，答案就不对了。

原来就连泡茶，也有标准答案。

孟林霖无力地垂下，看到自己的影。

孟林霖笑，泡茶怎么像在数学题和化学实验。

很多个片刻，孟林霖会不由自主把自己想象成局外的稻草人，大人们手中挥舞的香烟所迸溅来的火星，燃了她，她被燃烧得只剩灰烬，风一，就如蒲公英那般，飞那个烟雾缭绕的包间，飞越千山万，浪迹天涯。

孟林霖听得云里雾里。

中时，孟林霖基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会刻意留意的只有同年级成绩尖的那几个人，至于其他年级或者什么学校风云人，她一概不关心。

坐下后，邓雅卿让孟林霖选择喝什么茶。

“……”呃，没有。

再歇一分钟吧。

在应酬的饭局上，孟林霖只需要扮演一个角——聪明懂事的好女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