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忍不住地下落。

内里已经坏掉了、不是吗？像他一样烂透了。他想死在和她在一起的床上，构成短暂的永恒。而她想死在他离开的未来。

“我给了你、我自以为最珍贵的东西，时间。好像从小到大，我最重要的人生的节，都是跟你一起度过的。生日、读书时代固定的开学日、人生一万天之前的纪念日，全全都是跟你过的。最幸福、最落魄的日，你也都知。好像我人生的二十四年、没有你的参与，会生生砍掉三分之二。”

“……他那句话没说错，我不行。”

“我本意也不是想想骂她啦、只是想让你知，如果有什么是我不想被别人抢走的，只有你一个。”

“当然是没有，有的话、你也不至于亏那两百块。”

她预想中失态的应该是他，还是太估自己。

“但是人如果完全由理支就不叫人了。我真的很怕啊，可我想想如果是你牵着我的手一起面对，我又觉得可以了。总会多百分之一的勇气，克服一切。很多时候只要有一就行了，困难的话，多一甜，我就能忍过去，我很清楚的。现在也是，多一勇气我就说来了。我真的真的很喜你、我这辈不会像喜你这样再喜上其他人了。”

“疯。”

叶雾初抿，没有说话。

“嗯……其实、我是有害怕自己单方面打破这个关系的，朋友唯一好的一大概是七老八十岁都是朋友、哪怕不在一起，也能稍微恶心一下对方未来的对象。但是那天叶兮兮找我说，能不能把你让给她，我第一次觉得……凭什么。她怎么什么都要抢啊？家成员、那些我单方面不太记得的同学也就算了，为什么全世界仅有的一个会对我好的人她也要抢走啊？”

泪越发汹涌。

奇为什么我让你给司扬打两百块钱吗？他、雀雀、秦臻，他们三个人打赌，赌约的内容是，前一天、我会不会跟你表白。”

“……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自己不想承认来着。事实如此，很现实的角度，我不想浪费时间去再磨合一个本不认识的人，也被惯得受不了一个人独立生活。人缺会渴望温吧……你给我带来的、莲姨、清玉、李遂哥哥，都是温我到现在的源泉。”

人是同类相的。

“哥哥。”她叫他，“你还是有选择权的。假如你现在从这个门走去，我会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抱着死给你看。到时候你们都是第一嫌疑人。”

“当然说不怪她很假，但我现在能很大方地说。我真的很讨厌她，盗就应该被关起来，判个无期徒刑，不要来害人。”

“事实证明，我的预很准。”

他着泪，“这已经是死亡威胁了。”

“我迟早是你的人、一开始，我就有这预了。”

他，结动，仰着勉控制住表情，把泪憋在卧蚕里。

“是我不吗？我好像的。”她笑了笑，“我真的什么都不、你那么挑剔的人，怎么会忍我二十多年啊？我第一次想泼她，当然我也泼了。好像从小到大，除了上次，也只有妈、傅女士在我面前割腕的那次，我那么、痛恨一些东西。”

从少年成长到如今的青年模样，他笨拙地贯彻着这三个字。

“我不会为你死的，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支撑我活着的东西，我会去死，你再清楚不过了。”

“怎么说、我对你……比对其他人更在意细节。变卦的原因是我去接你的时候，你在车上放了《他不我》。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今晚你在家里，一个人。”

李纵抱住了她。

“我也不是特别在这个时候哭来的，但是我真的很怕啊李纵。我不是完全自信的，我也会考虑说假如我俩不成，我以后要怎么办，自杀吗？还是说脆换个环境，再也不回来算了。想这些很糟糕的结果我就很怕，就觉得、好像保持现状就可以了，再不清不楚几年就好了。”

玫瑰束被李纵放到一边，他居临下地看着叶雾初，揩去她的泪。

他也在抖，在哭，在用颤抖不已的声音回应。

不再是床笫之间的戏言。

无论怎样克制，都在抖，停不下来。泪像断了线的珠，接连不断。

“我有什么选择？我人生最珍贵的东西也是你的。李纵哪舍得让叶雾初吃亏呢，自己吃就算了。”

看着很大的人，能被她的双手轻松地拢住。

“你知的、我们都是很挑剔的人。第一就注定了，好朋友的前提是、恋人。”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她耸耸肩，“是陈述句。”

“你知的……我你。”

是坦的回应。也是他赤在她面前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