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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点,雨终于停了,天色却还是很沉闷,隐约透露出冷冷的青灰色。
靠窗的那片墙,被飞进来的雨滴染成暗淡的灰白,蓝绒一整夜都侧躺在沙发上,根本睡不着。
纪修远的气话还历历在耳:“你能有今天,都是我给你的。”
是啊,我不识相。
她扯了扯嘴角,想发出一丝笑,却呜咽起来。
蓝绒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窗外,知道远空出现熹微的晨光,她才起身,打给景妍。
“醒了吗?……要不要来我家?”
半小时后,景妍敲了敲门,没有回响,她用钥匙开门进来,在浴室里看见蓝绒。
蓝绒正在泡澡,从水气就感觉得到水温高的吓人。她眼眶发红,脸上还有泪痕,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
“妍妍,他都知道了。”
景妍进门时正好看见客厅的狼藉,也猜到一二,于是轻声说:“他对你……你现在还好吗?”
“嗯。”蓝绒点头。随是强暴未遂,但屈辱的后劲还未褪去,景妍垂眸看见她落泪,心也被揪成一团,却还是放任她哭泣。
趁着沉默的间隙,蓝绒伸手拉住她,刚想说:“你们会离婚吗?”忽然又觉得太刻意。
“妍妍,我会害你们离婚吗?对不起,是我……”
“我不知道。但这不怪你,我们本来就没感情的。”景妍低头,看着地砖的纹路说。
“你心里其实是有答案的,不是吗?”蓝绒从水里站起来,带起涟漪,湿淋淋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在她锁骨处吻了吻:“跟他离婚吧,和我在一起。”
“他根本不在乎你,你又何必为他守着纪太太的名头呢?”蓝绒在她耳边说,气息描画她的耳廓,痒的却是内心深处。
景妍忽然觉得她陌生又熟悉,她像是蛊惑人心的狐狸,循循善诱,直叫她去做自己不敢做事。
“我们两家的关系很复杂,我们不能离婚。”景妍推开她,拉住她的手继续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小绒你听我说,我们以后小心一点就好了。”
“我不要小心,我不要再偷偷摸摸的来找你,我不要做爱的时候忽然想起自己才是第三者……我和他睡过又和你睡,你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和我做的时候你不会想起这些吗?”
她喊完,像是失尽了所有力气,又做回浴缸里,水从中漾出来。
眼泪一直掉,也不知是景妍的还是蓝绒的,落在水里,又流到地上,最后汇入水厂,落在谁的伞上。
景妍闻之也不禁红了眼眶,她柔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我,我不会在意。“
“我和他不会离婚,不管你能否理解,我都无法改变这个选择。”
她拿起一旁的浴巾,把蓝绒从水中扶起来,替她擦干身子,为她披好浴袍。
蓝绒任由她摆弄自己,哽咽道:”如果你真的不在意,一开始为什么要直接跟我分手?一开始,你直接拒绝我就好了……“
轻叹一声后,景妍说:“我没有骗你。我不在意是因为……性经历在我看来,是拥有,而不是失去。”
“你跟谁在一起过,重要吗?在你最舒服的那一刻,你心里眼里是我就足够了……”她拉起蓝绒的手放在脸上轻轻蹭着。
“忘了我,去找更适合你的人吧。”
下一秒,她竟转过身去,已然是要离开。
身后传来蓝绒的笑声,她回过头去看着那个泪中带笑的女人。
之间她摇了摇头,说:“给我留下这些回忆,又跟我说了这些话,你要我怎么忘记你?”
两人的告别终是以苦笑收尾。
景妍擦了擦泪,“先回去了。”她走到门口,从包里翻出蓝绒家的钥匙,放了回去。
蓝绒把这一幕收尽心底,没有继续走向她。
关门的那一刻,景妍听见她说:“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想要更多。”
纪修远说她不知足,说的没错。
她贪得无厌,还不知好歹,可蓝绒想,这都没什么好在乎的,她只是很认真的在爱一个人罢了。
与此同时,城轨已经到了运行高峰期,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开始工作。
纪氏的大楼外墙上,巨幅珠宝海报正被工人拆下来,在那上面,蓝绒的微笑一点点被卷起来。到了下午,另一个女明星代言的手表广告被装上去。
对面大楼里的白领这才发现对面挂了快三年的珠宝丽人被换掉了,和旁边的同事讨论起女明星的脸蛋。
这时主任走过来,呵斥她们,办公室又安静下来。
几天后,人们都习惯了那里不再装着蓝绒的海报,只是专心地路过。
半个月后,京华酒店一场晚宴齐聚了A城上流社会的人物。
在推开那扇旋转门之前,纪修远问:“戒指戴好了吗?”
“现在戴。”景妍低头在包里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