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笑着说的。

对面的女生就像一面镜，透过她，黎语看见了自己的脸。

就像她在剧本里写的那样，女主面对男主的前女友时，会吃醋，会嫉妒，会像小猫护一样爪，拼命守住属于自己的阵地，不允许别人越雷池半步。

——我们见一面好么，今天下午三，我在新城天地一楼的咖啡馆等你。

这想法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和楚嫣在巷初次见面的那一晚。

都是占有在作祟。

冷静下来之后黎语意识到，当时她之所以那么激动，不仅仅是因为周应然，还因为楚嫣。她从学妹中得知了她和周应然的关系，她不想看到他们两个这么亲近，就像周应然不想看到她和别的男生多说一句话一样。

但是当下这一刻，黎语的心态发生了改变。

时间一分一秒地逝。她该迟到了，她已经迟到了，她迟到很久了。

黎语打开手机短信，上面是令她到开心的一问一答：

一双睛炯炯有神。最重要的是，她年轻，满脸的胶原白，像一只刚刚破茧的粉蝶，青洋溢，活力四溅。

——好。

化妆可以掩盖她肤上的瑕疵，却遮不住她由内而外的疲惫。她太丧太蔫太糟糕了，脸上没有一光彩，仿佛一片摇摇坠的树叶，里面的养分迅速失，很快就要枯萎。

直到这一刻，看着楚嫣，再看看她自己，黎语才直观地受到原来二十八岁和十八岁的差距这么大。

她在咖啡馆里一直坐到了天黑也没去赴约。

说完那句话楚嫣就走了，黎语一个人坐在咖啡馆里，坐了很久。

她怎么会想和他谈情，她比他大了将近十岁，她早就没有了试错和任的资本，再也找不到学生时代的状态了。从今往后，她的境只会变得越来越差，不会回的。

毕业之后黎语没有参加过同学聚会，也不和任何人联系情，不知同龄人的外貌发生了多大的改变，也不知自己被年岁收割到了什么地步。

不一样的是，除了这些，这时候的黎语还想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黎语其实不太明白她说的类型是什么意思，人不是商品，不能随便被贴标签，也不能用三言两语去概括总结。

黎语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第一次放别人鸽，怎么她好像比那个人还要难受。

再怎么相似，她都不是她剧本里的女主角。

一颗泪从眶掉了来，嘴角，又咸又涩。黎语没有伸手去，哭着把这条短信删了，然后关了机。

现在笑变成了泪，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