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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二人身上隐隐约约的精液味被阿张闻了一路,这个翡人司机背对着他们,手握方向盘墨守成规地开车,后视镜也看不清他的神情。阿张的两枚眼珠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好像一名恪尽职守的哨兵,对上司的私事不闻不问。
他根本不在乎这些,比起这个星球上的任何人,他更像一个零件无休止地重复运作。
别人会更有人味,至少,这两位后座上的人会在卫生间偷情后保持沉默。这一路,有闪躲又愧疚的眼神,也有半敛的、显疲惫与虚弱的双眼。
她有些累了,不应该,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性爱上。她想。
短暂的感官刺激并不能冲淡情绪,性爱或许是浪潮,但情绪,只会在吞没浪潮后将所有的不悦吞没在更深的陷阱,就像被摄入体内的微量元素,一些有毒的元素永远不会被排除体外,除非提前发现。可惜,她不知道如何去做。至少目前不懂,所以才会选择做爱。
她想闭眼,可黑暗中能感受到自己多出的下体隐隐发烫。时刻提醒着她:
“你不是他们。”
“你不该在这里——”
睁开眼。
明明已经是陈年往事了,是谁也不愿再提的、甚至他人可能毫无印象的回忆,可她却总会被刺痛。不应该这样。不应该这么痛苦。只是遇见一位与自己有几分瓜葛的旧人而已,何况在首城他们本就素不相识,只是工作关系,被一同分配到了江舟,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她有时觉得可笑,她会嘲笑自己的伤痛,因为她也明白其他人或许也有过不愉快的过往。但她似乎无法忘记,她逼迫自己,尝试各种办法,除了正视它们。
洗澡吧,洗澡吧。
她坐在小别墅的浴缸里,身子,和双臂陷入温水中。水的温柔缓解了焦虑,她靠在浴缸上,仰望柔和的顶灯。
发亮的灯即便再柔和终究也是一抹光亮,是光,就会给瞳孔带来压力——这轮光源在她双眸中放大,占据她的浅瞳,把整个眸子都照得发光,像是中邪了般,仿佛全世界都只有这顶光了——
世界变得纯净起来。
刺眼到好像她已经死了。
“……嗯”
“嗯哼……”
她和光此刻是两个相互映照的实体,在空间和时间上彼此平行,珍重着这次难遇的相会吧,于是,此刻她脑海中只有近乎痴狂的欲。她对光的渴望就像饿极了的吸血鬼看见跳动的心脏,她要时刻盯着它:把它映入眸中就能吸干它的血。
“……嗯……嗯啊……”
“……哈……”
风雨过后。
她的双臂瘫软至浴缸壁外,耷拉着。双腿是岔开的,腿缝中的肉敏感地无法承受并拢,两片嫩肉抖落着高潮后的激颤,那里刚刚涌出的白色消散在温水中了。
胸腹起伏,两腿平稳地、缓慢地放了下去,好像大事已过,腰一松,颓然瘫在水里。
她的脑袋仍然仰着,看着她方才的心脏。
通常,在情绪来临时她会选择入眠。仿佛这样就能循入一个真空的世界。没有回忆,没有痛苦,也没有江舟刺骨的寒冷。
她想一个人多呆一会,因为多一个人会让她产生负担,就好像自己被放大了,变成新情景下的巨人。她会感到真切地压迫感。于是她把脐安排在一楼的客房处。
夜晚降临之前她忘记了关窗,微风习习地吹拂着窗帘,一晃晃温柔的月光不礼貌地侵袭她的独处。幸好她在睡梦中,不会注意到这些,否则月光便是罪恶的。窗子还是被人关上了,脐在夜间悄悄走来看她。他怀着发潮的心情伫立在女人的窗前,深情地凝着她安详的面容,好像没了他她会感到舒心与安逸。他当然能感受到女人清晰的回避,在他看来,这些回避是因为自己对她的“猥亵”。她是不容冒犯的,她明明是圣洁的存在。此刻脐也燃起一丝愧疚,因为自己并不只是一次对她做这样的事,在多少个日夜,她在沉睡时刻,他觊觎地舔弄她的秘密。
她安静的睡颜,好像十分安详。
“明天社团组织游学,我不会回来。”羽珏看着手机说道。
“嗯…”脐闷声。
从那之后他们没再做爱过,她表现得愈发回避他的接近,从前会让他每日和自己在同一张床上一起入睡,如今,却渐渐分床而居,甚至连早安吻都消失了。一切都是在悄然之间变换的,起初她还愿意配合他,在清晨要离去之际给他一个甜腻的吻,和他相拥缠绵。后来,不觉间,她忘记了与他的“三次承诺”,渐渐地,就连“早安”也忘记给他说,仿佛他只是生活中的一个“搭子”,每日离去前招呼一声就足够了。可是,他不是搭子,他是她的爱慕者,是她不能冷落的宠物。
起初这种刻意的疏离让他在忽然间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