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一下頭髮嗎？」

（算有一點友好相處的意願吧...）

「對，所以你轉過去，不要隨便轉過來。」

於是她瞳孔放鬆，又回到警戒心下降的呆然模樣，收斂無意識的殘忍，以及居臨下的攻擊。

「等洗完澡再就好。」

「......」

也順勢從側坐在浴缸裡的姿勢換成抱著膝蓋面對前方的坐姿，沒必要當個暴狂。

他則捕捉自己想聽的重點，沒發覺她有機會上升到敵意的情緒反應，也不在乎那點在他裡可忽略的攻擊。

然而她不半點反應，他就這麼被她注視了很久，久到他看她全濕答答的，心想她會不會泡到熱變成快涼掉的溫。

「...在我背上的傷。」

純算她朝他揮個幾拳的力，打幾十幾百次都還不夠他心懷不滿，遠不如她有意惹怒人（和皓頭爭執）時的冒犯挑釁。

本來她泡澡泡得正開心，被突然闖進來的他嚇到也並不奇怪。

「不...我是想拜託妳一件事...」

等同無形的鞭打，光是指尖的輕碾就夠折磨脆弱的神經，她不是很喜歡這種後續被她碰到也會得要命的灼傷。

「可以拜託妳告訴我它們的樣嗎？」

沉重的歷史被外表的平抵消，少了點和他那三個兄弟是同齡人的覺。

「所以，你是來借浴室的？」

而且在他面前，她不知為何地會變得溫馴，更不會刻意刁難他，他選邊站。

看不懂他行為的動機，到底有哪件事非得挑現在給她來。

當然，會讓她來造成二次傷害的就不在她自己的正常邏輯範圍內了，要是燙到紅腫潰爛也拒不悔改，她難保不會著他的頭強糾正。

「我沒聽錯...妳也在啊，太好了...嗯...我好像不小心打擾到妳了。」

「...那妳是願意答應了？」

「你的要求就這麼簡單啊？」

到時跟他有衝突，別說自己勉強提升起來的素質，撕破的臉面可不好再繼續用啊。

看到血腥驚悚片也會轉台，說是少接觸點暴力行為會更好，雖然他明顯對喝不了的人造血漿沒興趣。

避也避不開的灼燙燒在被燙紅的膚，一陣涼風都能激起令人頭發麻的癢痛。

幸虧的是他及時接下話題後提的是相對和緩的請託，這對她而言算輕而易舉了。

沒照顧過冒的人類，可要是剛住進來就讓她生病虛弱對這裡留下壞印象，也會算他的失職。

「除了借浴室洗澡，還有什麼事是需要你脫衣服跑進來找我的？」

底引，她單手在浴缸底支撐上半的重量，探頭向門直盯著看，任由失溫的往潔白的背脊劃下一痕。

該不會是要來拿熱潑吧？

但她不是很在意地挽起濕透的長髮，從換穿的衣服裡隨意拿了條絲巾就把整撮頭髮束起來垂在前。

不過，沒看到她生氣，也沒有聽到她說不歡迎他，更看不拿東西砸到把他趕去為止的打算，於是他默認還有被接受要求的餘地。

而且他莫名覺得她真心想砸是能瞄得很準的，可惜她手邊的瓶瓶罐罐實在不多，砸不了幾個。

而他則是大方地坦體，只在下半圍了條浴巾，她會形容那是雪糕被刮蹭得少了點平整。

一不健康的蒼白很符合她對他偏室內派的印象，質接近未徹底磨平的鵝卵石，仍帶棱角的陰柔清秀。

所以看他走進來時是不明情況地心情雀躍，她反倒一時愣神，暫且放下警戒，願意先觀察他無惡意的言行是否會越界。

他慶幸她也在之後，尊重他不太了解的她洗澡的習慣，沒多問她怎麼不開燈，但還是關切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