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武藤志雄这么问自己，分明是想让自己告诉他...

肖途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并不是原著的肖途，所以对那份沉重的理想没有多少概念。

肖途也学着武藤志雄的样，自顾自的倒满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这笑声里有自嘲，有失落，有不甘，唯独没有希望。

这一刻，他似乎完全抛弃了形象，只是为了发心中的不快。

所谓理想，也许真的只是骗人的把戏罢了。

“肖君你可能不明白，当我发现越来越多的军国主义分开始残害百姓，越来越多的华夏人民开始觉醒，开始对我军行报复式的袭击，并且称我们为‘鬼’‘日寇’时，我的理想就已经一文不值了。”

我就好，其实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杀你。虽然你的背叛让我到难过，但我难过并不是因为你。”武藤志雄叹了气，再度对肖途举杯敬酒。

而肖途看到武藤志雄这般模样，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

“为什么？”肖途有些疑惑的跟着举杯。

纯在一旁默默的小酌着杯中酒，但泪珠却悄然落于杯中，因为此时她忽然发现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竟然都是失意者。

武藤志雄自顾自的倒满一杯后一饮而尽，随即向肖途投来真挚而忱的目光，就像是荒漠迷路的人看到不远的绿洲，就像是在悬崖苦苦支撑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我没有理想了。”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很早之前我就开始质疑我的理想，也就是所谓的‘东亚共荣’。那是天皇提的理念，可事实呢？其实只是一个侵略的借罢了。”

“我现在脚下踩着的是敌国的土地，我的份是华夏的汉，我所的工作是在为军国主义培养新人...也许理想主义者的结局都会是悲剧，我已经习惯了。”

“噗嗤...哈哈哈哈————”

“记得吗？我那时候心急如焚，因为纯离奇失踪，是你不顾生命危险将她救来。其实我本该兴，但意识到你当时和我的立场，意识到你和纯的羁绊，意识到像你我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最后却一个不得不黯然退场，一个不得不因为情而面临死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后来只剩下你对我的忠诚在维持着我早已动摇的内心，直到那天你对我不屑的吐了烟，我才终于意识到我真的错了。”

但很快，武藤志雄突然说了一句话。

唉...

偌大一个餐桌，所有人都在难过，包括晓晓。她此时正望着自己的戒指默默啜泣，不知是因为什么，也许是回想到了家的变故。

“肖君，如果我告诉你，你的理想依然可以实现呢？如果可以，你愿意像从前一样为之奋斗吗？如果...这次我们不再是敌人呢？你会怎么选择？”

“抱歉，我也许太啰嗦了。但肖君还是想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有理想吗？这很重要。”

良久之后，二人的笑声逐渐沙哑，逐渐低沉，逐渐...归于平静。

谁料武藤志雄听完肖途这番话，竟然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放肆。

也许历史就是这么残酷，只有大人在棋盘上挥斥方遒，而小人只能会历史车前的无奈和蹉跎。

自己随波逐那么久，哪还有什么理想可言呢？

于是乎，两个年纪差距二十多岁的人不约而同的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