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想让自己显得轻松，却不知怎的化为徒劳。早就习惯了的伎俩——无论盖弥彰还是掩耳盗铃，他一向是如此，若是伤不致命，哪怕血模糊到可怖的程度，都可以用这两方式遮掩过去。

他把下这情况当作一时失效，总之，不敢往可见的溃烂扯，将视而不见贯彻到底。

他向来都是自我调节能力极的人，发生什么都能维持镇定，表现得好像早就预料到般气定神闲。

好在白金河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虞洐觉得来电铃声由远及近，声音实在宛如载扩音喇叭，奇响亮，让他止不住颤了颤，直至走到末尾的调，他才稳住指尖，划到接听。

睛发胀地收回视线，虞洐眨眨睛， 觉得涩。

实质上只是他情寡淡，以至于连情绪都乏善可陈，带有公式化与模板化的敷衍。

他麻木着，就好像冷旁观，没有情。

持面。

是......是的......尽描述如此，但实际上与逃避并没有什么不同，稍微不一致的，就是他为后果还稍加了考量，并且妄图能维持住废墟最后的面，除此之外的这些那些......别无二致呢。

第43章 境

虞洐像是终于看够空气，收回了视线，神情笼在莫名的情绪里，使得廓都不分明。

在他母亲死的时候如此，在陈燃突然提分手的时候如此，在他亲生父亲当着他面极近丑陋姿态之时仍是如此......

是这样吧？

发生什么他都能承受，既然可以承受，不如好好冷静，保持理智解决问题，他一向这样劝自己，也一直如此。

是的，只需要一时日，生活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到正轨，再度变得平静。

他只需较平日多一时间而已......

“......喂？”

虞洐极缓极缓地抬步，他站在原地太久，也僵直，也正因为这样，他再次提步向前，就要比平日里慢一会，他这样想，换个角度来说，是否他恢复到平日，只需多些时间？

虞洐笑着笑着，突然伸手抹了把脸，然而神情就像是锃亮玻璃上的一块污渍，随着他的动作，表情也被一并抹去，似笑非笑的，浑然不觉自己成为旁人随意望过来就能判定的倒霉。

是、是的，他一直这样。

反正......反正......他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镇定自若，同样的心如止。

他木然地抿，瞳孔略微发散，黑黝黝如潭底，见着整个人就要被漩涡一并吞咽下去，连骨都不剩，更不必说他努力开解妄图展的面......

这样的次数多了，他也不知此刻的自己算不算真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