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佳被她盯得莫名心虚。

她缩了缩脖，默默拉了自己的围巾。

好像是应到她的话，很快，她的手机里就冒来一条新的消息。

前段时间两人一起定的羊靴，双双浑不在意地踩在泥泞的坑里，继续慢条斯理地向校外走去。

反正在她看来，坏了换一双就好了。

“我妈也喊我回家化妆了，还说司机已经在来接我的路上了。”

现在时间还只是中午十二五十。

冬日下的寒风，对他好像并没有多少的攻击力，她看见他的双手安静地撑在自行车的把手上，看见他推着自行车缓慢前行，从始至终没有表现一丝吃力。

“后来我站在夏天的梧桐树荫底下，却再也看不见那抹熟悉的影。”

下午两前回到家，其实绰绰有余。

那张标准的蓝底校服两寸照。

不会担心今天下雨，鞋沾会不会坏。

黎粲的爸妈终于从香港回来，要她陪着他们去参加今晚在百跃酒店的一场晚宴。

他走的方向，是条不太明显的上坡路。

林嘉佳长叹一声气。

“去吧，咱们正好晚上会场见了。”

步到寒风萧索的街上的时候，她却愣了一下。

“只能晚上会场再见了。”

那是黎粲记忆中，第二次见到邵轻宴。

那些本书写不下的证书荣誉。

直至看见自家那辆加长林肯停靠在窗外的梧桐树下的时候，她才直起了腰，和黎粲正式说了拜拜。

第二章

穷难不就是最大的病吗？

林嘉佳靠在黎粲的肩膀上，依依不舍，又赖了足有小二十分钟。

咖啡馆外面的光，今日好像还不错。

她低一看，瞬间垂丧气。

站在咖啡馆门前纠结去路的时刻，她清晰地看见一人影，从自己面前走过。

元旦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是个艳晴天。

“下午两，你能到家吗？不能到家我们直接跟司机一起来接你，礼服和化妆师都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直接去他们工作室就行。”

在屋里看起来无比温的光，只有真正到了屋外，才知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刚离开实验没有两天的游客，对那个被张贴在荣誉榜上第一名的少年，依旧记忆犹新。

黎粲眸动了动，静静站在咖啡馆门前，看他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

黑亮到泛着光泽的加长林肯，甫一停靠在路边，就足了目光。

—

她怔怔地盯着玻璃窗外遒劲有力的梧桐树枝影，没过多久，就毅然决然地选择起，穿上大衣挎上包包，也推开了咖啡馆那扇有沉重的大门。

“哎呀，可是陶景然说了，除了穷，真的没有别的病了诶。”

这场宴会，她爸妈早几天前就通知过她，到时候要带着她一起去。

【不能，你们到时候直接过来接我吧。】

黎粲坐在路边的咖啡馆里，情绪恹恹地挂断电话，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黎粲朝她挥了挥手，目送她推开古棕的咖啡馆大门，步到冬日金灿灿的光底下。

林嘉佳在一片好奇和艳羡的打量中上了车，如万千人所的一样，给这条冬日里总是光秃秃的梧桐大留下一阵并不算环保的汽车尾气。

越来越接近十八岁的当，家长们好像都急着要把他们带到该有的社圈里去，各宴会，人脉，也不他们乐不乐意，统统都要过来。

“嗯。”

但是黎粲反覆听着那一条语音，没过多久，就打下文字回复。

少年姿比她想像的还要，个也比她想的要，眉清冽，骨相是一等一的好。

黎粲目光从林家的车上移开，手机里又有爸妈新发来的消息。

黎粲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没再说多余的话。

林嘉佳看着她的脸，却是很懂。

“不会今晚百跃的晚宴，你爸妈也要拉着你去吧？”

她把手机扔到包里，不再想听父母后续的内容。